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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東西遺落,還是老爺記錯了?”
忖度片刻,張越便若有所思地蹙起了眉頭。張輔送信回來的時候,戰事並不吃緊,但畢竟還在北征的節骨眼上,送家書恐怕也得皇帝首肯。張輔向來是極其謹慎的性子,這信上含含糊糊羅羅嗦嗦說不定就是有其他意思,更何況裡頭還提到了御馬監太監劉永誠。
“大伯孃,去年過年的時候宮中派來頒賞的是誰?”
“是誰……”王夫人這下子頓時為難了,她管著一大家子的事,一年到頭也不知道要見多少宮裡人,哪裡記得這許多,仔仔細細想了老半天,她最後仍是沒有半點印象,不禁更是擰緊了眉頭,“都是一年多前的事情,能尋著東西是因為有簿子登記,可這人……”
旁邊一直聽著的杜綰這時候便笑著插話道:“大伯孃,那次您過年的時候來看過我,說起皇上特意賜給天賜一張小弓,還有配套的一袋子木箭,希望他日後子承父業好上陣殺敵的事。我記得您還提到來頒賞的乃是提督東廠兼著司禮監少監的陸公公。”
“哎,我說過這個?”王夫人又驚又喜地一拍巴掌,隨即笑道,“你這麼一講,我倒是有了些印象,沒錯,應該就是他!越哥媳婦你真是好記性,我只提過一回的勾當你也能記在心裡……哎呀,照越哥媳婦你這麼說,去年是真沒有賜過什麼鵰翎羽箭。越哥兒,你問這頒賞的是誰,難道是這一條還有什麼其他意思?”
“我只是尋思大堂伯信上提了劉公公,所以隨口一問而已。”張越此時約摸猜到了張輔的啞謎,心想這是不是張輔聽說了些什麼。只是這些話他不好對王夫人點明,便笑著說道,“綰妹的記性一向極好,她既然說了,那就肯定沒錯,足可見大堂伯只是純粹記錯了而已。如果不信,等他回來您問一問,他保管會一拍腦袋說自己糊塗。”
王夫人原本只是心裡嘀咕,這會兒張越既是如此說,她心裡頭的疑惑便少了一半,繼而就沒好氣地搖了搖頭:“我昨天幾乎把家裡的庫房翻了個遍,要真是他記錯了,我還真是白費了功夫。不過只要沒事就好,沒來由丟了御賜的東西,就好比你上次的天子劍風波,他這個國公也吃罪不起!”
這個比方實在是……不過,御賜的東西確實是難伺候。瑞慶堂後堂自打掛上皇帝賜給他的那幅字,大管家高泉只要在家,哪一天不去看個十回八回的?
哭笑不得的張越眼見王夫人又拉著杜綰到了裡屋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悄悄話,他索性坐在那兒思量了開來。雖說回京不過幾天,胡七那四個他又都撂給了袁方去用,但家裡既是世家大族,有的是打聽訊息的渠道,連生連虎這兩個好事的打聽到的事情就已經足夠了。
比如說,陸豐在今夏最熱的時候中暑,可如今已經入秋,他居然一病就是一個多月。
第十二卷 陰陽河 第029章 危言聳聽
玄武門以南長庚門以北一帶名喚廊下家,一色都是御前近侍太監所住,大多是攜答應令牌的長隨。雖說他們的籍屬全都是在司禮監,其中甚至不乏有人名頭上掛著從六品司禮監奉御,但因為做的都是抬大轎小轎傘扇或是外出抬弓箭賞賜箱子之類的雜役,頂多也就是個雜役頭兒,所以甚至連常服都不敢穿。這品級是洪武年間定下的,可實際上卻等同於不入流。
這裡大多是十幾個人一間屋子的大通鋪,日日都是難以偷閒,乾的活重拿的錢少,因此這兒的每個人都想著一朝一日攀上高枝離開這破地方。只要司禮監派人過來,人人都會換上最體面乾淨的衣服,就希望能被大人物看中提攜。
然而,皇帝正式移駕北京已經五年,能夠離開廊下家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