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幾根鬍子。知足者常樂看來只適合他自己,這個年僅十六就已經生得牛高馬大又肯下功夫苦練的小傢伙,異日說不定真是一員勇將。既然如此,兩年後兵部武選司那一關,應當是很容易過的。

第十二卷 陰陽河 第022章 雞鳴驛中的殺機

雞鳴驛乃是宣府進京的必經之地,比起其他通衢大道上的驛站,這裡更顯繁華。永樂十八年的大規模營建修繕過後,不但驛丞署、驛倉、把總署、公館院、馬號一應俱全,而且還建了寺廟和戲樓。為了供給來來往往的商旅住宿,又有精明的本地人買通了駐守此地的驛丞和把總,就著公館邊上開了一家客棧,短短一年工夫賺得盆滿缽滿。有了這樣的榜樣,雖說這裡沒有城牆,年初卻又開了一家新的客棧,大堂甚至還賣起了各種各樣的酒。

既然是宣東第一驛,王驛丞的日子自然比尋常迎來送往的驛丞過得更辛苦,只是來來往往的商旅既多,油水還算豐厚。除了要分潤那位有貴人做後臺的毛把總,手指縫裡再流些油水給下頭的驛卒驛兵,其餘的都能裝自己腰包。因此,開在驛丞署旁邊的那家新客棧乃是他常常光顧的地方,只要閒了,他就會在底樓大堂叫上一壺酒,舒舒服服就著下酒菜過過癮。

這會兒是中午,由於如今京師沒有往北邊運糧,正好也沒有軍報傳遞,因此他就坐在了底樓靠櫃檯的那個位置,愜意地喝著小酒。北方的七月底已經是涼意漸濃,正是適合商旅趕路辦貨的時節,眼下大堂中坐滿了人。見四周人說話都壓低著聲音,他自是認為別人畏懼自己這個現管的驛丞,心情自然是愉快極了。

就在他蹺足而坐自斟自飲的時候,一個驛卒忽然跌跌撞撞衝了進來,甚至沒來得及跑到王驛丞那桌子前就上氣不接下氣地嚷嚷道:“老爺,宣府那邊的官道方向來了幾十號人,一色都穿著紅軍袍,彷彿是軍中派來的人,不是尋常過境的官員!”

端著小酒杯的王驛丞原本微微有些醺意,但聽到這話,那酒意立刻就化作冷汗出了。一把撂下酒杯,他便站起身問道:“可曾派人去知會毛把總?”

“已經派人過去了,不過剛剛聽說毛把總小舅子今天過生日,就是去找大約也找不到人……哎呀,那邊人已經過來了,老爺您趕緊!”

眼見那驛卒腳下飛快地跑了出去,王驛丞慌忙整理了一下衣裳,甚至沒對掌櫃打一聲招呼結賬就急匆匆地出了大堂。靠近門口一桌的一對年輕夫婦望著這兩個一前一後兩個人離開,那個少婦打扮的女子便低聲問道:“三姐,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動什麼手?朱瞻坦死了,朱瞻圻被囚,漢王只剩下了一群不成器的兒子,那個方銳卻還總想著讓我履行當初的承諾,笑話,我又不是一言九鼎的君子!我當初只是敷衍那個世子,大概他做夢也想不道自己的病分明好了,結果卻死得這麼快吧?咱們難得悠閒地出來一趟,就當遊山玩水,順便看他們演大戲就成,何必忙活。”

三年的時光並沒有在唐賽兒臉上留下什麼風霜的痕跡,只是她的眼睛裡如今卻少了些鋒芒,多了些圓潤。隨手將一杯子酒灌入口中,她便漫不經心地說:“以前我只知道武力,這些年行走於權貴中間,我總算徹底弄明白了什麼叫謀劃。行刺張越,又不能真的殺了人,嘖嘖,他們倒是好盤算,可惜我不想照他們的設想去演!”

自從嶽長天死後,唐青霜便換了婦人打扮,如今那光滑烏黑的髮髻上只插著一支荊釵,看上去猶如尋常民家婦人。聽到這話,她不禁瞪大了眼睛:“三姐莫非是想伺機殺了他?”

“他身邊雖然總是簇擁著不少人,但真要殺他,我何必等到今天?看在他和我師傅一場淵源的份上,先頭的帳暫且寄著,來日一併算。不過,我不動手,自然有別人動手。”

“咦?”

唐青霜聞言大訝,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