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到的事。而如今天子年紀大了,這風痺之外還有其他大小雜症,這御醫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難能一一顧全。

“什麼事都用他,李慶金幼孜倒是貪圖省事,敢情都想學朕?”

這突兀的一番話陡然驚醒了史權。他抬頭一瞧,見朱棣只是盯著頂上的樑柱自言自語,就知道這話決計不是對自己說的,連忙就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等到縮回了自己的手,他這才恭恭敬敬地說:“皇上,服湯藥不如用水煎藥燻洗,如此藥效更快些。至於這頭暈頭痛的症狀則是要多多休息,靜養一段日子便沒事了。”

朱棣早就忘了自己還是個病人,聽到這話方才回過神來。前頭兩個御醫都是診斷拗口繁複,卻是根本不提幾時能好,因此史權這話無疑更讓他安心。想到不用喝那些又苦又澀的中藥,他更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些你安排就是,朕英雄一輩子,不希望連馬都上不了連刀都用不了,時時刻刻就是躺在床上折騰!你且退下,替朕向外頭人吩咐一聲,叫楊學士來!”

口裡叫著楊榮,朱棣卻在心裡想著永平公主之前遞上來的一本請罪折。其實不用她說他也知道,他的兒子也想學他,也想學他隱忍一方繼而席捲天下。可是,這些想學他的人也不想想,這世上便只有他一個朱棣,決不會再有第二個!

天下無不透風的牆,皇帝這一病,訊息很快就從宮裡傳到了宮外,又從各個方向往天下其他地方傳了出去。對比歷朝歷代的天子,朱元璋和朱棣都算得上是高壽了,在位也都是年限極長,一個是熬死了太子不得不立太孫,一個則是把太子壓得死死的,同時也立了太孫。只不過,比起洪武朝那些擁兵自重的外藩,如今值得注意的外藩卻只有漢王一個。

因此,在這樣的訊息衝擊下,永平公主之死自然是無聲無息。由於她的丈夫兒子都已經死了,留下的幾個庶子頂多在人前為這位嫡母掉幾滴眼淚,而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侄兒侄女全都只顧得上病中的朱棣,哪怕是靈堂致祭也不過來去匆匆,甚至沒人注意偌大的公主府已經少了很多人,就連昔日永平公主最心腹的幾個媽媽也一個不見。

除了禮部為公主治喪的必要排場,公主府的喪事辦得冷冷清清少人問津,然而在另外一頭,卻有人正在忙著籌備喜事。萬世節和小五的婚期定在了六月初三,雖說男方沒什麼親戚,但萬世節為人灑脫豪爽,朋友卻是不少,就連如今已經很是稀罕的大雁彭十三也送來了一對充作到時候的聘禮,而彩禮嫁妝之類的則是一切從簡。

用小五的話來說,她要是在乎錢,也不會嫁給一個一窮二白的傢伙,而萬世節更不在乎這個,他要是看重嫁妝,京裡有的是家財萬貫的財主千金,願意招進士當女婿的多了。

於是,兩邊擬好了賓客名單,少不得派人往親朋好友家裡送喜帖。小五惦記著孟韜孟繁兄弟已經走了,孟家只剩下女人和孩子,便決定親自去孟家一趟,看看孟敏是否能夠來一趟,誰知恰好一齣垂花門就撞上了張越。她雖說曾經忸怩過一陣子,但如今婚期在即反倒是恢復了從前的大方,歪著頭看了看張越就眨了眨眼睛。

“姐夫,你真的又要離京往北邊去?”

這還是沒準的事,張越只是對杜綰提了提,沒想到小五竟然直截了當問了出來,自是不由得心生詫異:“這事情還沒個準數,你姐姐居然和你說了?”

“姐姐才不會那麼嘴快呢,她呀,就連爹孃那裡也都不透露,怎麼會和我說!”小五氣咻咻地哼了一聲,旋即雙頰上卻是露出了兩個小酒窩,“是萬大哥告訴我的,他可是和你同在兵部,訊息靈通得很。他還說,但凡有苦差事就是你扛,這天下沒這樣的道理。”

情知萬世節素來心直口快,張越也沒往心裡去,不過是哂然一笑罷了。得知小五往孟家去,他便在心裡想了一想,隨即主動說:“孟韜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