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伸得飛快,指量我多年不在就什麼都不懂不成?”

知道那個小太監必定是答不上來,他也懶得和一個小人物多費口舌,一推扶手站起身,衝著屋子裡兩個猶如木樁似的一動不動的中年太監吩咐道:“去取我的麒麟服來!”

儘管鄭和已經回來了大半年,但平日除了偶爾應召去乾清宮伴駕,或者是奉旨外出送東西,又或是在宮外的宅邸暫住幾天,他很少在人前露面,更不用說內官監那正堂了。因此,這會兒鄭和身穿一身鮮亮的大紅緞紗盤金彩繡過肩麒麟服出現,上上下下都吃了一驚。尤其是那些從前沒見過鄭和的雜官奉御等等,更是在那種逼人的目光下不知不覺低下了腦袋。

“一丁點小事就鬧得沸沸揚揚,傳揚出去還以為內官監一點規矩決斷都沒有!”聲色俱厲地斥責了一聲,他便直接問道,“夏家人送了東西進來,是誰拿住的?可有夾帶書信?”

“回稟公公,是小的!雖不曾夾帶書信,卻送了衣物鞋襪和點心吃食!”

話音剛落,一個一看就渾身上下是訊息的機敏小太監便橫跨一步站了出來,畢恭畢敬地雙膝跪下了,又磕了一個頭說:“小的不合瞧見兩位長隨公公拿著包袱入了大牢,所以就悄悄跟在後頭,結果竟是瞧見他們給夏原吉遞東西!夏原吉是皇上御命,從錦衣衛詔獄特地移到內官監大牢的,決不許隨意探視夾帶私物,這分明是藐視上意!”

聽到這麼一頂大帽子壓下來,原本就已經有些戰戰兢兢的兩個長隨頓時暗自叫苦,慌忙也跪了下來,其中一個更是口不擇言地辯解道:“鄭公公,小的實在是冤枉,太子殿下從前打過招呼,夏尚書乃是忠良為公,該照應的地方就照應……”

“鄭公公,您可聽聽,夏原吉早就不是戶部尚書,而且連其家都已經被籍沒了,他居然還口口聲聲叫他尚書!若是忠良為公,皇上怎麼會雷霆大怒將其下獄,之後更下旨籍沒!”

“夠了!”

聽到這番唇槍舌劍的吵鬧,鄭和頓時面色鐵青,當頭怒喝了一聲。見下頭一眾人有的幸災樂禍,有的搖頭嘆息,有的若無其事,有的嘖嘖稱奇,他更是覺著心中一陣陣惱怒。冷冷掃了一眼那個出首告發的小太監一眼,他便指著他喝道:“把這個這個目無上下的狗才拖下去捆了,堵住嘴丟進柴房,餓他幾天,讓他知道什麼是規矩體統!”

他雖說不常視事,但畢竟是御前寵臣,此話一出,下頭只愣了一愣,立刻就有幾個身強力壯的小火者從外頭搶了進來,直接用手絹堵住了那人的嘴,又將其倒拖了出去。等到那咿咿嗚嗚的聲音完全消失,他方才打量著堂下表情各異的一眾屬官。

“以後若是再有這樣小題大做大驚小怪的事情,一律如此辦理。內官監乃是宦官二十四衙門的要地,不是吵吵嚷嚷的菜市場。皇上就算以欽犯系之內官監,一日尚未處刑,便得將其人當作士大夫禮敬,豈有欺辱怠慢之理!只要不曾夾帶字紙書信,衣物鞋襪吃食等等自可送進去,錦衣衛詔獄便是如此,難道你們不知道?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大動干戈,傳揚出去難道很好聽麼?”

如今這內官監上下的宦官幾乎沒幾個人經歷過靖難,更不曾瞧見過鄭和提刀衛護朱棣左右的情形,甚至不少人都是頭一次看到往日閒淡不管事的鄭公公發這樣大的火。然而,被人這樣劈頭蓋臉的痛斥,左少監薛明卻是有些不服氣,當下便突兀地問了一句。

“鄭公公既如此說,倘若皇上怪罪下來又如何?”

“皇上怪罪下來,自有我承擔!”

被鄭和這樣雷厲風行一處置,內官監頓時恢復了從前的平靜。晌午時分,得到訊息的內官監太監王景弘和都知監太監楊慶方才趕了過來。三人一道下西洋數次,就算從前有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