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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把裡頭的人扔到海里,那也是司空見慣的勾當,他在海上混營生時不止看到一兩樁了。
船艙那間緊鎖著的艙房中,一個男子正呆呆地坐在那裡。剛發現自己被人綁架的時候,方銳很是焦躁不安,只擔心別人是想從他口中撬出什麼事情,等到被堵著嘴又是坐車又是坐船不斷轉移時,他方才漸漸改變了最初的認識。無論對方是什麼人,要找隱秘的地方拷問他容易得很,決不至於這麼大費周章。可是,這一次船舶停靠再次起航之後,別人卻再也沒用布條勒住他的嘴,也沒有用棉花塞住他的耳朵,周遭的一切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竟然是在海上!這竟然是前往西洋的船!
外頭那幾個人的討論聲漸漸變得稀稀拉拉,最後就完全不見了。緊跟著,他就聽到門上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之那扇緊閉的大門竟是徐徐開啟了。想起之前除非被關著,否則但凡見人都是黑布矇眼,他不禁眯起了眼睛,等看清那個拄著柺杖進來的人,他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別人興許不認識劉達,但那時候他可就在漢王世子朱瞻坦身邊,即便不怎麼得信任,可也知道張越在青州的那些舉措,更親眼在淄河店村看見過這個工匠的那些耕犁。可是,沒想到當初這個幾乎不能靠自己走路的中年漢子,如今卻是紅光滿面,若不是仍舊一瘸一拐,他幾乎認不出這就是當年的那個人。
劉達這些年不愁吃不愁穿,心思都花在自己最熱愛的那些事情上,自然是舒心愜意,整個人彷彿是年輕了十歲,看起來精神奕奕。細細打量了一會方銳,他便笑道:“看來方公子認得我。如此也好,省了我一番口舌。你現在應該知道是誰把你弄到了這裡,人家還有一句話讓我捎帶給你——唔,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乍聽此言,方銳頓時臉色大變,旋即便氣惱地哼了一聲:“他憑什麼這麼自負?昔日皇上便是這樣奪取了天下,焉知漢王殿下就不是第二個皇上?”
這話已經是極其大逆不道了,可劉達臉色只是微微一變,隨即就拄著柺杖上前了兩步,一屁股在一個木箱子上坐了下來,又對外頭喚道:“喜兒,別在外頭偷聽,想聽就大大方方地進來!都多少年了,你就是改不了這個毛病!”
看到門口有人進來,方銳不禁有些警覺,等發現那是一個身穿大紅回紋錦對襟衫子,下著菸灰色杭絹裙子,頭上戴著翠紋銀簪,收拾得利落俏麗的女子,心下稍安。只是,儘管知道自己此時就算回去了也必定是萬事皆休,他生來好強的個性仍是使他不肯在口頭吃虧。
“若是你要捎信回去,那麼就請告訴張越,他不會一直贏下去,這世上的風水始終是輪流轉的,運氣不會永遠站在他這邊!”
喜兒在外頭偷聽了幾句話,此時又聽方銳出言不遜,她頓時惱了,當即嗤笑了一聲:“方公子倒是胡吹大氣,敢情還以為自己鬥不過別人就是運氣不好?就算你從前真是運氣不好,這把握運氣誰說就不是一種本事?輸了就是輸了,沒有別的話好說,給自己找藉口算怎麼回事!你說那位漢王如何如何,我就是青州人,可不覺得他雄才大略!再說,如今新君都登基了,漢王還能怎樣?”
她跟著劉達這幾年替他打理了好些事,兩人一直父女相稱。雖說見多了市面,也曾遇上過幾個好男子,但她一直是雲英未嫁。那些攀高枝的意頭如今已經被她按在了心底,平素只是一味告誡自己要謹慎,在人前寡言少語,可眼下的她卻恢復了當初大膽潑辣的本色。
“再說,要學先帝爺不能只學了個皮毛,單單學了先帝爺的暴怒有什麼用,這二十年來也沒見漢王打勝仗,也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