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不要賞賜,只求皇上允他們仍在大寧,他日若有功再賞,於是皇上準了。”

張越心中大安。要知道,這會兒接受賞賜容易得很,但難保以後留下心結。如今他們倆表明心跡,就給將來留下了地步,至少他日朱高熾就不太會拿先頭孟賢之事算總賬。他當即便讚道:“好,孟韜和孟繁這兩個小子終於開竅了!”

“我就說吧,三弟和咱們想得從來就不一樣,我還想說他們倆遲鈍來著!”張起無可奈何地一攤手,又跟著嘆了一口氣,“你前往山東的這些天,京師裡頭又出了不少事。頭一樁是御史彈劾了不少大臣居喪不宿衙署,飲酒吃肉毫無戚容,從成國公、定國公、興安伯等以下,公侯伯都督就有小十個人,戶部郭尚書也在其列,其他的京官至少也有六七個。結果皇上寬宥了勳貴和郭尚書,其餘的人都治罪了,只這一遭仍是眾多人丟了臉面。”

他這話音剛落,張赳就接上了話茬:“第二件就是周王上表請赴京行祭禮,皇上以周王年邁未準,詔請官代來。但周王言辭懇切再次上表,如今皇上準陳留郡主進京祭拜。據三叔說,周王世子和汝南王之間紛爭極大,此次周王派陳留郡主同長史一同上京,一來是因為當初皇上愛重陳留郡主,二來也大約是存了保全兒孫的意思。”

提到周王朱橚,張越就想起了回鄉安葬祖母時陳留郡主朱寧的囑咐。只是沒想到,周王府的家事直到眼下還是沒個結果。接下來三兄弟又給他講了這些天的好些人事任命和瑣碎雜事,他聽到最後不禁深為納罕,結果還是張超笑嘻嘻地攤了攤手。

“這都是小四讓咱們留意的,他說你一向仔細,一回來必定要打聽這些。與其讓你再費功夫,不如咱們注意記下,也好讓你少花點時間。嘿,不是我說,小四如今可是越來越像你了。”

此時此刻,張越這才知道這些訊息為何如此詳盡,看到張超張起對視一眼滿面笑容,看到張赳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張越不禁覺得心中異常溫暖。正在這時候,他就聽到外頭傳來了一個小廝的聲音。

“三少爺,三老爺回來了,讓您去外書房說話!”

既然張倬回來了,張越便站起身來,臨出門前卻轉身對張超兄弟三個深深一躬,這才轉身大步離去。這會兒已經是戌時三刻,外頭早就宵禁了,因此一路往外頭走,他就在心裡琢磨起了父親這一天究竟是往哪兒去了。等到了書房門口,他心裡就有了數目。

因張倬中了進士之後便外放江南,這大宅裡頭幾乎沒怎麼住過,因此也就沒另建書房,每逢回來用書房自然是在張越的自省齋。此時張越一跨進門檻,就只見張倬坐在正中的太師椅上出神,便上前叫了一聲爹,又連忙拜了四拜。

父子倆又是小半年沒見,因此張倬扶起張越後就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陣,隨即便吩咐其坐下,眉宇間卻仍是未曾舒展開來。問了張越在北邊的那些事情,他又是寬慰又是後怕,繼而便長長嘆了一口氣,卻是沉默了。

好一會兒,張越才打破了屋子裡的沉寂:“爹爹到京師可是為了袁伯伯?”

張倬和兒子素來無話不明說,此刻聽到張越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他卻猶豫了片刻,隨即才點了點頭:“皇上登基,諸多人事都有變動,你袁伯伯這錦衣衛指揮使自然是當不成了。他之前剛剛得到的旨意,調任南京左軍都督府都督僉事,之前皇上許的指揮僉事世職照舊。如今錦衣衛衙門都換了一批新人,他正忙著打點行裝南下。”

見張越只皺了皺眉,張倬何嘗不知道他心中瞭然,遂開口說道:“你也不必擔心,他早就把後路都留好了,再加上你先前替他安排了好些人,足可保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