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況且……”他瞥了一眼那太醫,很是頭痛地說,“這位大人又不許我們這些閒雜人等隨便進去。”

說話間,那中年太醫已是下臺階走上前來,理所當然地向榮善伸出了手:“既然有東西要交給英國公看,那就給我吧。”

眼見榮善猶豫片刻便把信交給了那太醫,張越沉思片刻,隨即上前深深作了一個大揖:“這位大人能夠為了大堂伯攔住我們進去,想必醫治人也是好手段。我們這些家人如今都是束手無策,一切便拜託您了!”

醫者父母心,那中年太醫聽了這話,面上頓時稍稍緩和了一些,當下便點點頭說:“英國公乃國之宿將,我自會盡力。”

第三卷 暗流湧 第028章 蠢人和聰明人的區別

當張越等人沐浴更衣前往探望英國公張輔的時候,果然如榮善所說那樣,張輔仍然在昏睡之中,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說出一個字。面對這種情況,張越自是心急如焚,而那名叫史權的中年太醫卻沒讓三人停留多久,就再次下了逐客令。饒是張輗父子再強橫,在人家搬出了欽命兩個字之後,即便再不情願,卻也只能不甘心地出了正房。

一到外頭,張輗瞅了瞅天色便有了主意,回頭瞪了那太醫一眼,他便冷笑道:“我這回來探望大哥是向太子告的假,想必皇上也知道了。你口口聲聲說奉了欽命,我眼下就去面聖,到時候倒要看看你還能怎麼說!斌兒,回去換一套大衣裳,我們去西宮!”

張斌本不是善罷甘休的人,聞聽此言立刻大喜。跟著父親走了兩步,他忽然回頭皮笑肉不笑地瞥了張越一眼:“越哥還不走麼?這位太醫可是鐵面無私得緊,你想要等大堂伯醒來可不是那麼容易。你這一路上倒是跟得辛苦,還是好好回房歇著,別老是動歪七歪八的腦子!”

在船上這大半個月,張越沒少聽張斌的冷嘲熱諷,這要是時時刻刻生氣實在划不來,索性就只當作這是一頭豬在嘮叨,此時也純當沒聽見。瞅著如今天色已近傍晚,他心想張輗父子這時候去面聖,莫不是腦袋被石頭敲壞了,當下便徑直回了自己的屋子,決定明天出去找老師杜楨打聽一下各種情況。

永樂皇帝朱棣昔日在北平開府的時候,所住燕王府便是依元大都舊殿所造。他登基之後不久就決定遷都北京,為此不顧群臣反對,先是疏通了運河,然後又數次北巡視察北京城,幾次都是住在原燕王府中。之後為了建造皇宮,他命人拆了燕王府營造宮室,為防今後北巡沒地方住。又命工部在西苑之中造西宮作為視朝之所,此次隨行的妃嬪和皇太孫都住在這裡。

西宮中為奉天殿,殿之側為左、右二殿。奉天殿之南為奉天門,左右為東、西角門。奉天門之南為午門,午門之南為承天門。奉天殿之北有後殿、涼殿、暖殿及仁壽、景福、仁和、萬春、永壽、長春等宮,也就是在今年四月朱棣抵達之前剛剛建成。由於乃是新宮,此地人手自然尚未齊備,不少宮室甚至還空關著並沒有人。

由於英國公張輔忽然重病,朱棣一連幾日都心煩意亂。若有文臣奏事往往被他一番喝罵,久而久之那些官員都視涼殿面聖為畏途。碰到朱棣暴怒的當口,若是有楊榮和杜楨兩人陪侍在側那還有轉圜餘地,若是沒有,那多半是無人敢奏事。最倒黴的便是那些逃不得躲不得的宦官,一連幾日,被拖下去杖責的少說也有十幾人。

楊榮是兼著翰林學士之職的閣臣,杜楨卻只是翰林院侍讀學士。他始終安分守己地當著自己的文學侍從之職,偶爾充當中書舍人之職代為草詔,彷彿並不求上進。平日他和大臣相交極少,來往多一些的也就是昔日同年和同在翰林院的同僚,冷面冷心的名聲也就傳了出去。

越是如此,朱棣反而覺得他才華堪比解縉,卻沒有恃才傲物的脾性。又和楊榮的圓滑不同,於是愈加信賴。

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