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但他是不是該抽空去探望一下杜先生?也不知道杜先生受召入京得了個什麼官職,如今究竟好與不好……

等到跟著張輔進了那間內書房,張越看清裡頭的陳設,不禁吃了一驚。不管是滿屋子地圖也罷,滿屋子兵書也罷,哪怕是滿屋子香草蘭花也罷……這總比四壁書架空空,木地板上只有兩個蒲團的詭異情形顯得正常些。更讓他詫異的是,張輔在其中一個蒲團上盤膝坐了,隨即絲毫沒有架子朝他微一招手,竟是示意他在對面坐下。

“嬸孃在信上贊你聰慧出色,算得上是張家第三代中的第一英才。當初彭十三回來的時候也提過你臨危不懼,頗有大將風範。既然如此,有些事情我也不瞞你。你大伯父此次不過是遭了池魚之殃,性命之憂固然不至於,但前程只怕是要蹉跎一陣子。說起來也是我當年因袍澤之誼在漢王面前引薦了他……貪贓,這年頭就是清官在錦衣衛也能查出一個贓字!”

那一瞬間,張越深深吸了一口氣——他隱約記得大明武官勳戚的地位在永樂年間達到最高峰,之後在仁宣年間便一步步遭到削弱,英宗土木堡之後更是式微。究其根源,其實也就是因為最初的某些原因。只是,張輔說得那般簡單,他聽著卻覺得有點懸,可卻不好多問。

新環境,新起點,從開封到南京,這下子他又要重新熟悉新環境了。

第二卷 家門變 第024章 重逢日的追問

興許是下午那一覺睡得太好,興許是從搖晃的船上轉到了平地,興許是心中鬱積了太多的疑惑和問題……總而言之,儘管早早躺在了床上,但張越竟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更倒黴的是,也不知道是芳珩院中這間屋子的床是太久沒人睡過還是有其他問題,他但凡翻身就會發出嘎吱嘎吱的難聽聲響,於是乎,他睡不好不算,其他人也得跟著倒黴。

在船上折騰了半個月的秋痕倒是在外間睡得極其香甜,哪怕是在那嘎吱聲最響的時候,她仍是發出了均勻的鼾聲。睡在她外頭的琥珀躡手躡腳下了床,可往裡頭一瞧,卻見那兩個新來的丫頭都已經警醒地爬了起來,一個正在那兒倒茶,一個正站在床頭詢問什麼,於是,她思忖片刻就重新躺了下去。

“別忙了,都去睡吧,我下午睡飽了一時半會睡不著。”

見一個丫頭已經眼疾手快地捧來了茶,張越只得無奈地喝了一口,見另一個丫頭還要出去擰什麼熱毛巾,他趕緊出聲阻止。然而,他卻沒想到她們不是他早就如臂使指的琥珀秋痕,兩人生怕服侍不周,竟是誰都不肯睡下,到最後他不得不低聲呵斥了幾句,自顧自地面朝牆壁躺下,這才聽到背後沒了聲息。

如是鬧了一番,他倒是睏意上來了,躺了沒多久就迷迷糊糊睡著了。這一覺便是到大天亮才醒,等到起身更衣梳洗的時候,他無意中一瞥,卻發現那兩個新來的丫頭頂著一雙黑眼圈,顯見是一晚上沒睡好。雖說心中無奈,更不喜歡有人在床前打地鋪上夜,但他沒能耐去改這規矩,不禁尋思是不是想個辦法換一張床。

見琥珀捧來的衣裳顯然不是自己昨天下午換上的那一套,張越不禁投去了徵詢的眼神,結果旁邊的秋痕便笑著解釋道:“這是夫人剛剛使人送來的,據說是大小姐先頭做的,少爺您和大少爺二少爺四少爺每人一套,只是還來不及捎帶到開封,大夥兒就過來了。今兒個大小姐要過來,所以夫人特意讓換上這一套,大小姐看見了必定歡喜。”

“大姐要來?”

原本還有些無精打采漫不經心的張越登時提起了精神,當下就用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裳。梳洗完畢就有小丫頭送來了早飯,點心四樣,還有一大碗胭脂米粥。

心中有事的他哪裡有心情分辨東西好壞,胡亂塞飽了肚子就匆匆出了門。秋痕一跺腳正想說什麼,琥珀卻瞅見另兩個丫頭看著那剩下的東西發呆,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