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遲幾天我有用。”

儘管靈犀一向並不是刨根問底的人,可乍然聽到老太太要動用兩萬兩銀子,她那臉上仍是忍不住露出了驚駭的表情,情不自禁地說道:“老太太,若是一次將一萬五千兩銀子兌成金子,只怕這開封城的金銀比價一下子要猛跌,損失不小……”

“別說了,我自有主張。”顧氏不容置疑地擺了擺手,見靈犀垂手應是,她便輕輕嘆了一口氣,“若不是遇到這樣的大事,我怎麼會動這些銀子,我還要留著給他們娶妻,還要留著給怡兒出嫁,還要留著自己當棺材本……不過倘若老大都保不住了,還想這些有什麼用?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總不能讓別人出力,還要讓別人掏銀子。”

作為顧氏最信任的心腹,靈犀此時知道她已經下了最後的決心,心底不由暗暗欽服:“那奴婢遵老太太吩咐,待會就去找高大娘,一定儘快把金子兌出來。”

“縝密一些,寧可損失幾個,也不要讓人傳了閒話去,儘可能別讓人知道是咱們張家在兌金子。”顧氏說著便想到了退親的開封知府金家,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那些淺薄的小人現在可以隔岸觀火看咱們的笑話,到時候有的是他們後悔的時候!咱們張家當初最最困難的時候也挺過來了,如今這區區小事算得了什麼!”

第二卷 家門變 第016章 兄弟一股繩

張越當初出生的時候,三房在整個家裡地位全無,再加上東方氏曾經先後生了兩個兒子,於是,他這個孫兒甫一落地就成了那種被忽視的人。所以,孫氏當初怎麼也看不慣家裡派來的那個乳母,乾脆便自己親自餵養孩子,雖說這不合規矩,卻也讓她對兒子傾注了更多感情,更多期待。

然而,孫氏這一次儘管是在張家遭逢鉅變時再產一女,下人們反倒比她上回產子時伺候得更經心。穩婆和乳母早早就尋好預備下了,丫頭媳婦不分哪房都是熱心照應,到最後更是直接在正房東廂安胎,竟是東方氏昔日都不曾有的待遇。

沒法探望正在坐褥的母親,張越有事沒事就盯著自己剛出生的小妹妹。由於未足月而生,她有些瘦弱,頭上只有一層薄薄的胎毛,流露出一種難以名狀的孱弱樣兒。無論他怎麼看,那張皺皺小臉上的眼睛始終不肯睜開,似乎很沒有精神。

此時,他伸出指頭在那小臉上輕輕按了按,便向一旁的乳母問道:“妹妹這幾天如何?”

這乳母秦四娘並非是張家家生子,乃是此前不久剛剛賣身入府的——在連年天災不斷的河南,這種情形一向司空見慣——她原是個樸實本分的小家女子,此時便憨憨地笑道:“少爺,三小姐胃口大著呢,每天不吃飽決不罷休,吃飽了就呼呼大睡。這能吃能睡,孃胎裡帶來的那股子弱質沒多久就能帶過去。少爺難道沒覺得三小姐胖了好些麼?”

妹妹出生那會兒大夥兒只顧著母女平安與否,張越倒真是沒發現她生下來究竟有多小,此時細細一瞧,他倒是覺得她看上去有那麼一點胖嘟嘟的。暗笑自己是關心則亂,他便囑咐了秦四娘好生照顧。

等到走出門之後,他方才搖了搖頭,心想妹妹這名字只怕也要等一段時日。眼下這焦頭爛額的光景,誰還能有心思思量這個?

他倒是聽說昨兒個他看過那封信之後,二伯父張攸和父親張倬回來也被顧氏叫了過去商量事情,而張倬甚至一整夜都沒有回來。儘管他知道父親辦事能力並不弱,可一想到張倬有可能被派進京去操辦那樣大事,他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擔憂。

老爹畢竟不是仕途中人啊!

正想去正房看看,張越忽然瞧見滿面憔悴的父親進了院門,連忙迎了上去。覷著那發紅的眼底和發黑的眼圈,他便知道張倬必定是一宿沒睡,連忙上前攙扶了,等進門之後習慣性地叫了一聲珍珠倒茶來,發現無人應答,他這才記起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