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路燈是冰冷的銀白色,冬夜裡顯得異常冷清。

“我已經想好了。”少年白瓷般的臉龐因燈光而變得半透明,柔軟的、淺黑色的頭髮上沾著細小的雪花——她正準備好好欣賞他的美貌,他就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話。

“想好什麼?”早忘了半個月前自己是以什麼理由逼退他的了。

“除了你我誰都不要。”真澄堅定地說。最初被她吸引的一瞬間,毫無疑問是因為她身手好,但見了面以後才發現待在她身邊總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這是生平第一次,他對強者產生了服從以外的想法,那麼,也許這個人就是他命定的那個人吧。

“那是你自己一廂情願。”面對突如其來的告白,她拒絕的態度也很強硬。怎麼才見面就扯上“要”或“不要”這樣的話題了呢?

“小歌……”

“惡……拜託你不要這樣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那……你要我怎麼叫你?”好丟臉哦,想他在北中也算一霸,在她面前卻老是被吼得開不了口,他又要開始崇拜她的強悍了。

最好我的名字永遠都不要有從你嘴裡說出來的一天。並沒有把這種想法說出來,北條嫋歌懶懶地打了一個呵欠,“你叫我北條大姐就好了。”目的地就在眼前,她熟練地側身閃進一條巷子,一家小小的PUB出現在視野裡。

“叫大姐會不會把你叫老了”,疑惑的少年也跟在她後面走了進去。

PUB的名字叫做“修羅”,老闆是第一代的午夜修羅。

暖氣襲面而來,嫋歌站在門廳,脫下大衣交給櫃檯的酒儲存起來。大衣下是一件大開領的波西米亞風格的中袖毛衣和貼身的低腰牛仔褲,不經意地伸個懶腰,玲瓏有致的身材表露無遺。

“那小鬼怎麼回事?”酒保發現門口跟著她進來的真澄。

“呃……不要拿酒給他就好了。”他究竟幾歲呢?應該還沒到可以喝酒的年紀吧。

“喂喂,你把我這裡當託兒所了嗎?”這麼抗議的是剛好晃到門口的PUB的老闆,穿著酒紅色侍應生制服的舞,“連這種小鬼都往這兒帶,你不怕警察告你拐賣兒童啊?”

“你玩Cosplay嗎?”北條嫋歌掃視著舞一身與PUB氣氛不協調的侍應生制服。她才不理她,裡面的“兒童”有多少兩個人心裡都有數。

“小朋友,來,告訴姐姐,你今年幾歲?”舞直接越過她走到真澄面前。嗯嗯,好漂亮的男孩子,嫋歌的品位有提高呢。

“十七。要不要看身份證啊,阿姨!”要比毒舌的話他也不一定落下風的,那種楚楚可憐的樣子只會在一個人面前展現。

啊!竟然和她一樣大!嫋歌被打擊到了。他這麼……矮呢,居然已經有十七歲了。

“……”被小小地打擊了一下,舞順手就要捏他的臉,“真是不可愛的小鬼。”

真澄開啟那隻企圖輕薄他的手。

“哎呀!”手被開啟,舞不怒反笑,“不可愛歸不可愛,可是很有趣呢。嫋歌?”

“我什麼都不知道。”這句不是謊話,她確實連少年姓甚名誰都不知道,“有興趣自己去查。”她可沒她那樣看到厲害的小孩就想拐的毛病,雖然自己當年也是這樣被她拐到的。

“連你也變得不可愛了。”舞不在意地揮揮手,“一個吻,放他進去。”她提出條件。

“No Problem!”

真澄睜大了眼,看著眼前的兩個美女輕輕地Kiss了一下。

“走啦。”嫋歌用手背擦了一下沾在嘴唇上的口紅,把還處於震驚狀態的真澄拉了進去。

穿過嘈雜又迷幻著炫目燈光的舞池,嫋歌把真澄扔到一個黑暗的角落——還好接住他的是柔軟的沙發,摔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