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沒了主系統給予的壓迫感,鬼神將新的規則鎖鏈喚出後,也鬆手退開了半步不再看他,但許知言卻絲毫沒覺得放輕鬆。

他的心臟跳得很快。

湧上大腦的眩暈感讓他停止思考。

右手的尖錐明顯比剛剛拿到的那枚要大一個尺寸,也更加冰冷,很顯然裡面也蘊含著更多規則力量。

真的要將這東西捅進甲方的胸口嗎?

抵在石板的上的左手手掌下意識摳挖著冷硬石板,大抵是因為地下空間本身的緣故,在其他裝飾都被換掉後,他身下的石板祭壇仍舊是原先的樣子。

許知言看到了鬼神垂下的手掌攥起拳頭,青筋暴起,極力忍耐著什麼。

不等收回目光,他就瞧著對方抬起手,將左手的袖子挽到小臂,蒼白有力的手腕,就這麼眼睜睜遞到了許知言跟前。

“放輕鬆。”

“這不是你的問題。”

鬼神的聲音格外低沉。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祂仍舊沉穩優雅,而且看起來似乎並沒有考慮過有其他的可能性。

其實鬼神並沒有表現出的這麼冷靜。

祂清楚被軀殼影響的只是一部分,那些忽然填滿的重要記憶才是讓祂失控的源頭。

但祂知道許知言還沒準備好,祂願意等。

縱然被規則鎖鏈洞穿的感覺不是很好,但比起靈魂上的痛苦戰慄,祂更不想許知言受傷。

許是長久的等待讓祂察覺到了什麼。

鬼神收回手腕,祂甚至不敢再抬頭看一眼許知言。

地面的厚地毯上出現了一些零星的光點,一路從石板祭壇鋪開,指向了地下空間的出口位置。

祂沒再開口但意思很明顯。

明白許知言內心的糾結與逃避,祂主動給予了離開的提示。

像是在做最後的告別,祂停頓了許久才勉強開口:“三日後再來找我。”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

不管是平復軀殼,還是好好整理記憶,祂進入副本的本意是提供幫助,不是添麻煩,祂不想讓許知言為難,也並不想借著一些複雜理由來逼迫對方。

只可惜,為了控制住自己,鬼神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若有似無的恐怖威壓還是瀉露了一絲出來。

祂有些慌張,擔心傷到許知言。

但僅僅是忍耐著不再多做動作就已經讓祂費盡全力,祂根本不敢再做什麼。

正懊惱著,祂聽到了器物碰撞時發出的清脆聲響。

“砰!”

冰冷的尖錐落在了石板上。

突兀聲音過後,是許知言帶著顫抖的話語。

“白燼,你不會痛嗎?”

他其實想問的是,規則鎖鏈捅入身體,鬼神是否能感覺到疼痛,就算犄角的軀殼感受到疼痛會興奮,可這東西最終會被帶回安全屋,施加在本體上。

可以確定的是鬼神本體並不會受

到部分軀體的影響,那規則鎖鏈的存在就是實打實的傷害。

只可惜方才鬼神外洩的威壓,讓他沒法很好的組織語言。

本就不怎麼強悍的人類軀體很難承受這些,以至於在那些力量快要落到身上的時候,他身上的防禦道具啟動了幾件,又統統化為碎片。

也是這些損失讓許知言驚醒。

他適應了一會兒,伸出手握住了鬼神的手腕,雖然肩膀還有些發顫,說話也並不利索。

“你,你稍微等一下……”

許知言喘著粗氣小聲開口,鬼神將選擇的權利再次交到了他手上,並且在發現他短時間內無法抉擇後,甚至開闢了第三種方式,讓他離開。

這種連逃避都被精準計算好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