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想起錦奴,那個與自己同年,花一般嬌豔的女孩子。芳華委實不明白,曾經相府的小娘子千金之軀,是什麼原因叫她決然遁入空門?泊然十分疼愛這個妹子,如此大事為何狠心不管不問?鳳簫哥哥尚有因可查,三姐又哪裡找惹他了?如此種種全不似他素日行徑,難道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變故?到底是什麼變故?與……與太子有關嗎?

想到飛鸞,芳華緊緊抓住枕頭的一角,原本沒有血色的臉頰,此時卻掙得通紅。頸側的青筋高高暴起,幾乎把那薄薄的皮撐破。人都說血濃於水。你卻因為個人的情愛,而摒棄兄弟間的手足之情,只怕連父子之情也拋在腦後了。為了拆散我與泊然,不惜使出如此卑劣陰狠的手段。你愛泊然至深,卻又親手害他幾乎家破人亡。看他因父親之過被人恥笑,你的心可安穩?易飛鸞啊易飛鸞,你究竟是深情之人,還是無情之人?我父兄為國捐軀屍骨未寒,你便迫不及待的羅織罪名抄家。這般隻手遮天肆意胡為,便不怕爹爹(指君上)知道?

才想到這裡芳華猛地一驚,打床上撐起身子來。郡王府因與海盜私通被抄,我又平白不知去向,這等轟動朝野的大事,竟沒有大臣向爹爹上疏?在墓地時便聽說爹爹病重,難不成……難不成……芳華心跳如擂鼓,額上頓時見了汗。轉念一想不對呀,此處離京城並不甚遠,若爹爹果然出事,為何一路上不曾聞得半點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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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 左四郎病榻憂嚴君 懷慈悲勿念救三郎

東城回到住處才吃了藥。南朝正猶豫,該不該問他與鳳簫之事。一個家人進來說,左四公子請他們過去有事相商。

芳華靠著被褥儘量將身子坐穩,將氣息放舒緩。為的是不讓人看出,他的疲憊與內心的焦灼。可偏偏那失色的唇,眉心無意的微蹙不經意露出了馬腳。一路上二人還在猜測,請東城過來情有可原,為何連外人也一併叫來?只等芳華開了口才曉得,原來,他想請南朝派一精明僕從,前往京城去打探朝中訊息。

東城當即變了臉道:“什麼打探京中訊息,分明為了子叔鳳弦。你喝了他什麼迷魂湯,竟對他這般……”芳華擺擺手正色道:“二哥誤會了,我與他的事暫且放下不提。可記得出殯那日,宮中內侍飛馬來召群臣入宮視疾?”南朝當日也在,聽他提起點頭道:“確有其事。你是在擔心……官家?”芳華眉間一蹙道:“正是。自靈堂變故,到郡王府被查抄,昨日太子又派人要拿我回京。他這般明目張膽胡作非為,便不怕官家過問嗎?”說道這裡下意識咬住了唇,藏在眼底的憂慮隱隱顯現出來。東城不是沒想到過這些。只是自家勢單力孤,保命尚且不易,哪有本事去救駕。他曉得芳華牽掛君父安危,當著南朝又不便明勸。

只聽南朝接過話道:“我同你兄長也想到了。看太子如此行事,宮中定生變故。只是……唉,”南朝嘆口氣接著道:“郡王與世子忠烈可昭日月,不料竟落得……莫說是你不甘心,便是我們這些旁人看了也寒心的很。來時便聽說,太子已擇日行登基大典。”見芳華張大雙眸,吃驚的望著自己,只得起身來在床前道:“這等看來,朝中大臣已被他收服,天下也成他囊中之物,你若想告御狀比登天還難。”芳華稍作沉思道:“雖是太子繼位名正言順,但依律法祖制,務必要有一份傳位詔書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