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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出一絲恐懼來。上一刻他還在向自己表白,而此時卻帶著滿腔的恨,永遠的離去。憶昔不斷的抽著氣,哆嗦著用衣袖,替時翔擦去嘴角的血跡。口唇一張一合,卻沒有勇氣叫出他的名字。
君上從未見憶昔如此失態,連問兩遍皆不見他作答,忙吩咐上林過去一問究竟。不想飛鸞在旁笑道:“這裡有段公案,爹爹不妨聽上一聽。”君上瞪著他道:“你又使什麼詭計?”飛鸞笑了笑道:“和憶昔與井時翔相戀之事,爹爹早就知道吧?哼,可惜那井時翔有眼無珠所愛非人。被和憶昔當作替身,白白的騙了十餘載。”上林猛地收住腳,頷首望向憶昔。鳳弦雙眉一皺,不動聲色的靜待下文。飛鸞仰臉望著君上道:“爹爹可知,和憶昔這十餘年來真心愛的是哪個?說來爹爹也認得此人。”說罷故意一頓,又接著道:“便是井時翔的兄長,井—時—鳴。”君上聽罷很是吃驚,看憶昔的樣子,飛鸞的話顯然是真的,因問道:“此等私密之事你是如何知道的?打聽了這個……”方說到這裡君上便已瞭然,冷笑道:“你想用此事要挾憶昔偽造詔書,可是也不是?他在時翔跟前固然有罪,你了?揭人隱私致人喪命,堂堂太子手段竟如此卑劣!”飛鸞不以為然的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似爹爹這等瞻前顧後婦人之仁,難怪……”
話未說完,忽聽鳳弦在背後冷冷的道:“不是說官家有意退位嗎?既如此,太子又為何逼迫和大官矯詔?你……你究竟瞞了我多少事?”今日,已叫飛鸞對他生出疑心,君上唯恐鳳弦露出馬腳,忙開口道:“我道是哪個,原來是你,果然是個貪圖富貴之人。你一介庶民百姓,又是年輕男子,日日留宿宮中算什麼?還有臉站在我的面前。若非我當日失察,怎會叫芳華受那個罪?滾出去!看不慣你這見異思遷之人。”鳳弦深明其意,卻不放心就此離去,只得將頭微微偏向一邊。不料飛鸞抓了他的手,對君上道:“是那左芳華見他家失勢,先背棄了他。鳳弦是爹爹與我選的伴讀,住在宮中理所當然。日後他即便出仕,這宮中仍有他一居之地。爹爹一味偏寵那左芳華……”飛鸞硬生生的住口。平定了一下情緒,吩咐手下將時翔好生厚葬。又令那兩個小頭目,帶人送君上回宮。
憶昔渾渾噩噩的跪伏在地上,見有人要抬走時翔,忽然一躍而起。只一拳一腳,便將那兩人打得飛了出去,當即斃了命。眾人見他動了手,立時吆喝著圍攏過來,刀槍在搖曳的燭光下直晃人眼。鳳弦暗暗叫苦道:“此刻動手事態將無法控制。他二人雖武功了得,那些人亦非平庸之輩,畢竟寡不敵眾。他們雖是御前之人,可如今宮中卻是太子的天下。若藉機除去他二人,官家安危便朝不保夕。我雖不是太子的對手,到時也只得拼力一搏。”想著與飛鸞競走到,勢不兩立一搏生死的地步,鳳弦心中不由萬般糾結。一面偷窺飛鸞的臉色,一面暗自運功蓄勢待發。
那邊,上林緊壓住憶昔的肩喝道:“你清醒些,休中了他人的奸計!”轉頭又對眾人厲聲道:“還不退下,驚了聖駕你等擔待得起嗎?”憶昔方才猛然發力,此時竟有些接不上氣來。上林當頭棒喝,叫他稍稍有所醒悟。自察覺食物中有異,他與上林皆不敢多飲多食。先在體力上便打了折扣。那化功散雖被他們逼出一些,但餘毒仍侵入了四肢百脈。上林負君上而來,幾乎耗盡了體力。若果真動手,不出十幾個回合,便只好做那刀下之鬼。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時,幸而憶昔總算沉住了氣。緩緩在時翔身邊跪下,重重的叩了三個頭。一旁的君上與鳳弦,上林暗自鬆了口氣。
待看著上林負了君上同憶昔離去,鳳弦正暗自盤算,如何過飛鸞這關。忽見他面色陰冷,目光凌厲的逼視著自己。鳳弦何嘗不知,尚未得到飛鸞完全信任,此時一旦現身必會惹他懷疑。實在不願看飛鸞再傷及無辜,更不忍憶昔時翔有危難作壁上觀。不等他開口,鳳弦便先發制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