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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卻見芳華抓著自家的衣袖癱倒在地。
懷君見他慘白著臉,額上起了一層冷汗。因太過用力,雪白的手背上青筋根根凸顯。沒來由的一陣慌亂,丟開東城,俯身將他抱住連連呼喚。芳華半睜著眼,幾乎用盡全力抓著懷君。似乎在問他什麼話,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便是其他人的聲音也聽不真切。意識逐漸模糊,忽然覺得背心處,有一股暖流徐徐注入體內。那躁動不安的胎兒,亦被暫時安撫住。感到身體有輕微的起伏,似乎飄在雲端。芳華似醒非醒,夢囈般喚了聲“泊然”。勿念驚詫的瞪著豪英懷裡的人,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著,口齒不清的問道:“他……他在……他在叫誰?”<a
☆、第四十六回 亦真亦幻尋解夢 春雨綿綿入愁腸
傍晚時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至三更後雨勢逐漸加大,將窗欞與樹葉打得噼啪作響,狂風如同一頭怪獸在屋外咆哮。白日還略顯燥熱的天氣,這會子涼沁沁寒氣逼人。屋內橘黃的燭光映在窗紙上,在這悽風苦雨的夜晚,讓人感到一陣溫暖。
芳華雖未像上次一般兇險,但到底動了胎氣。勿念與他針灸開藥,直鬧到次日破曉,方見他甦醒過來。重新與他診過脈,眾人見勿念神態不似昨晚焦急,都跟著鬆了口氣。南朝趕著命僕婦將第二副藥煎上送過來,又再三勸眾人安心用飯。芳華朦朦朧朧,只覺有許多人圍在身邊。尚未說得一句話,便又昏睡過去。見時鳴與東城有些慌亂的望向自己,勿念安撫道:“小公子已無大礙。只是連日受了驚嚇,憂思過重。且叫他好生歇幾日便會好的。”又對東城道:“二公子受了內傷,雖不重卻也該靜心養調兩日方穩妥。”見東城不肯去,上前勸道:“小公子若知道,你為照顧他累垮了身子,豈不叫他心存內疚再添煩惱?”說罷又扶了東城的肩道:“這裡有我們在公子儘管放心。且回去用過藥睡一覺,再來不遲。”東城被那溫和的言語,慈祥的目光所深深感動。深施一禮道:“道長與我們兄弟原是素不相識的,如今被無端牽連……我……”勿念雙手相托道:“二公子快休如此。路遇危急豈可作壁上觀?總是有些緣分方能相遇,還說什麼‘牽連’二字?哦,快去歇息吧。”說著,又將南朝也一併勸出去休息。
二人慢慢走出來,天上仍舊飄著小雨。東城方要攙扶與他,南朝擺手道:“不過一點子刀傷,算不得什麼。”見東城眉頭緊鎖,嘆口氣道:“我曉得你煩惱些什麼。可見這世上還是有仗義之人的,何必為那起小人……也怪我。當日見他使出點穴的功夫,分明起了疑心,卻……或是將芳華一路護送至赤水縣,也不會有今日之……”東城急忙打斷他道:“你說這話豈不羞煞與我?分明是我交友不慎引狼入室,險些將四郎……”話未講完,只覺胸口一陣抽痛,忙伸手按住。南朝將他扶著坐在花廊下,連問怎麼樣了?東城合目調息運氣,將那口血腥強壓回去。方要說話,只聽一個人操著半生不熟的官話,陰陽怪氣的笑道:“自家學藝不精怨著誰來?”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位雲小官人來了。
東城自昨日得知鳳簫離世的訊息,因芳華危急,脫不開身細問懷君。那心便如扔進油鍋中一般,生生煎熬了一夜。臨走之時見他還好端端的,怎麼就沒了?此人又是如何結識的鳳簫的?不僅如此,他還曉得鳳弦與太子。聽他口氣,鳳簫之死與鳳弦多少有些關聯。他昨日說我去“招惹”鳳簫,不知此話又是何意?正要尋他問個明白,偏巧便遇著了。
東城不及見禮,急走兩步來在懷君跟前道:“昨日匆忙不曾細問,雲兄說的‘鳳簫’可是左相家的大衙內?”懷君白了他一眼,撇著嘴角不予理睬。一旁的豪英出言勸道:“有話只管當面講明,想來其中定有誤會。”見懷君仍在鬧彆扭,哦了一聲道:“我曉得了。你是怕果然冤屈了好人,自家下不了臺,故而不敢再提及此事?”懷君明知是激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