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遙望著少年模糊的背影,對自己的舉動亦感到詫異。

若有所思的回到靈堂,迎面看見洞天立在階下,鳳弦猛地一下驚醒過來。

錦奴再次被人扶回屋內,見他進來道:“大哥哥最愛潔淨,你替他好生收拾收拾,也算進一進兄弟間的情分。”這是數日來,妹子第一次同他講話,而鳳弦卻不能展現自己真實的感情。默默望了她一眼,吩咐寒生將車上的行李拿進來,取了套乾淨的內衣,又挑了件簇新的外裳。正打算到裡面替鳳簫換上,不料那錦奴撲上來一把搶了過去,捂在懷裡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原來,那衣襟上袖口邊的花紋,乃是她親手所繡。到此時才明白,鳳簫雖受他兄妹冷遇,卻從未真心怪過他們。如今這世上,鳳弦只得錦奴一個親人。見她哭得這般悽慘,卻不敢像從前一樣上前寬慰。天知道,他是怎樣將眼淚逼回去的。故意在旁催促道:“這會子哭有何用?莫要耽擱時辰,再晚些便不好穿了。”純全同其他女冠亦上前相勸,錦奴這才鬆開手。

鳳弦吩咐家人打了清水進來,又將他們全攆了出去。恭恭敬敬的與鳳簫叩了三個頭,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山上到底涼爽許多,手下的肌膚正漸漸失去溫度,傷口裡的血亦不再向外流淌。鳳弦小心的,用軟布將他臉上身上擦拭乾淨,換上那件新衣。簡單的整理了髮絲,輕輕附在他耳邊道:“待我同他了解了恩怨,再來向哥哥請罪。”鳳弦緊緊握住那隻變涼的手,最後在望了兄長一眼。忽然發現,方才還閉合的雙目,此時竟微微半睜著,彷彿即將醒來一般。鳳弦怔了一下,喃喃的喚了聲哥哥。遂即被那鋪天蓋地的悲傷,壓得透不過氣來。又不敢叫外頭的人聽見,將臉埋在鳳簫的掌心,直弄得渾身亂顫。

鳳弦在觀中守了三日,尋了塊清靜之地,將鳳簫安葬了。

過幾日便是登基大典,飛鸞要熟悉各項禮儀,難得有片刻清閒。幸而有鳳弦時時伴在左右,到解去不少的煩惱。比起從前,他少了些玩笑多了些沉默。飛鸞心知虧欠他良多,時時處處皆溫柔相待盡力滿足。只是私下想與他親近,因顧忌他的性子卻不敢造次。

這日午後,飛鸞同鳳弦用過膳,正閒話後日登基之事,不知怎的便提到天子六璽。飛鸞特意要考考鳳弦,道:“你可知六方寶璽的名字?”鳳弦低頭略想了想道:“說是六璽實乃七璽。其一曰‘皇帝行璽’;其二曰‘皇帝之璽’;其三曰‘皇帝信璽’;其四曰‘天子行璽’;其五曰‘天子之璽’;其六曰‘天子信璽’,而最重要的一方便是‘傳國之璽’。為帝者持此寶璽則受命於天,失之則氣數已盡。”飛鸞望著他笑道:“此七璽由門下省符寶郎掌管,不如單將這一方‘傳國之璽’交由你看管,你……你可願意?”鳳弦當即笑道:“‘傳國之璽’國之重器,歷代帝王莫不奉若奇珍。我,我又是什麼身份?犯官之子,尚在家中守制的白丁一個。哥哥如今是天子,說話行事其可隨性?”飛鸞起身來至他身後,雙手扶住他的肩,頷首相望道:“我說過要與你同掌江山,此話絕非戲言。我……我……”鳳弦聽他忽然吞吐起來,緩緩抬頭望去,正對上那雙桃花眼。

飛鸞面上薄薄的起了層紅暈,眼中漸濃的春意,將陰冷之氣悉數沖走。扶著鳳弦的手臂慢慢蹲下,凝視他道:“我對你說的句句皆是肺腑之言。你曾誤會我,將你看做孌童一流。我……我願效孟光,與你舉案齊眉相守終老。”見鳳弦沒有躲開,不免心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