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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城之前出去,豈料為時已晚。飛鸞既被畫像緝捕,鳳弦也不敢再冒然帶他去求醫。
在大街小巷轉了一上午,好容易租下一座極偏僻的小院落。前面的租客才走不久,裡裡外外倒也乾淨整齊。鳳弦簡單的置辦了些被蓋鋪陳,二人就此暫且住下。雖說海捕文書上沒有自己的畫像,甚至連名字也未曾提及。鳳弦領教過蒼鸞的陰險狡詐,非必要再不肯到外面多走一步。
飛鸞病情日漸惡化,左半邊身子幾乎完全失去知覺,無法動彈。病痛折磨苦不堪言,卻能使鳳弦與他朝夕相處寸步不離。素日想牽一牽他的手尚且不能,如今餵飯擦身,甚至在他懷中安心入眠,幾乎已成習慣。那人的溫柔顏色,從來都是“別人”的。今日總算肯分與自己,飛鸞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能在有生之年得他如此相待,雖短暫卻多少有所慰藉。
鳳弦固執的每日為他運功逼毒,儘管收效甚微,好歹令疼痛略有緩解。以前的藥方仍在,不管有用無用,且拖上一天是一天。
飛鸞半癱在床上起居不能自理,那鳳弦自幼生在富貴叢中,幾曾服侍過病人?餵飯喂藥洗衣沐浴,日日重複已叫他手忙腳亂苦不堪言。便是如廁這等極私密尷尬之事,也需他相助。只恐被識破身份,因此也不敢僱人。所幸錢財充足,一日三餐皆在外頭買著吃。鳳弦雖無怨言,飛鸞卻漸漸厭惡起自己來。依著他那要強的性子,只怕早就自盡了。苟延殘喘,只是為了能在鳳弦身邊多留一刻,多看他一眼。明知鳳弦不會拋下自己不管,可每每見他出門買飯買藥,心上便一陣緊縮。飛鸞曉得來日無多,唯恐這一去便成訣別。兩眼緊盯著虛掩的房門,待見他好好的回來,方才一顆心落地。
那日午後在鳳弦懷中醒來,陽光透過頭頂的樹葉,撒下一片細碎的光影。飛鸞怔怔的,望著那熟睡的疲憊面容。夢中依然皺起的眉頭,含著滿滿的心事,飛鸞瞬間眼前一片模糊。那般俊朗非凡才華橫溢的少年,原本有著錦繡前程,如今卻因為自己而生生斷送。他今年尚不滿十七歲,縱然日後有爹爹護佑,畢竟人言可畏。唉,為何我當日不另謀他策?飛鸞痴痴的,用目光一遍一遍描繪著鳳弦的面容,只等那人睡醒方含笑道:“你今生償還了他的情,來世可願與我再續前緣?”鳳弦日夜見他備受煎熬,那恨早已蕩然無存。遲疑片刻,也許出於憐憫,抑或是動了幾分真情。執了飛鸞的手包在掌心,望著他的雙眼輕聲道:“來世我必還你的情。”飛鸞雙頰淺淺的起了一層紅暈,眼中笑意漸濃。
且說蒼鸞得了回報立刻提前舉事,又令人將飛鸞出走的訊息四下散播。危急時人心最易動搖。一則蒼鸞的兵馬來勢洶洶;二則他手持君上廢太子的詔書。縱然有幾個不信的,到此時也不由膽戰心驚亂了陣腳。太子一黨雖說被殺得措手不及,亦有幾個喬裝改扮死裡逃生。樞密使桂萬重無處躲藏,驚愕之下懸樑自盡。
翌日,當君上再次升坐含光殿時,望著群臣拜舞於階下不由感慨萬千。昭告天下另立皇四子為太子,緝捕在逃逆黨,獎賞有功之臣,這裡面多半是蒼鸞的心腹。諸事皆隨他意願而行,心上雖志得意滿,外頭看來卻平淡如水。
眾人至今不解,眼看帝位將要到手,為何在這關鍵時刻,飛鸞會帶著那位男寵靜悄悄的離去?這與他素日行事判若兩人。而更令眾人奇怪的是,飛鸞前腳一走現太子便立刻出兵平叛。看來他二人相互瞭解彼此舉動,這便越發的令眾人費解了。飛鸞既知有人要動手卻不反抗,竟選擇逃走,將寶座拱手相讓。蒼鸞曉得他要出走,不說令人將他拿住反而由他逃遁。君上急於替鳳弦以證清白,對群臣說,他雖委身飛鸞,實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他兩人之事眾人多有耳聞,聽後一發的糊塗起來。鳳弦既是臥底,為何不將飛鸞拿下?竟與他一同逃走?看君上與太子諱莫如深,只怕還有些內情不便當眾言明。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