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第一部〈意難忘之一世牽〉。)眾人聽完,不由得議論紛紛。有替二人惋惜的,有為廉松風不值的,更有不屑的,因礙著時鳴在不敢明言。

芳華也不知所謂何來?自聽見了“蘭玉國”三個字,便覺心上像是被螞蟻夾了一口。他從未聽人提起這個國度,也不曾在哪本書上看見過,卻是莫名的有些似曾相識。以至後來,又聽見了那兩個中貴的名字,猛然便覺呼吸一窒,手抖得連勺子也握不住了。聽著東城講述他們的故事,倒像自己也去經歷了一番。待聽到廉松風在雲修儒墳前含笑而亡時,幾乎是痛徹肺腑,連坐也坐不住了,那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晴池拍著他的肩,拿了手帕子與他拭淚道:“你好呆呀,為別人的事也能哭得這般傷心?”抬頭對東城道:“二哥果然是舌綻蓮花,比那說書的強多了。”東城萬沒想到,這個平日只會笑的兄弟,如今,被自己的一番話弄得淚眼婆娑。一時頗覺過意不去,手忙腳亂地上前撫慰著。芳華見眾人都望著自己,父兄跟前倒罷了。只是還有下人們在,唯恐他們恥笑了去。只得使力將眼淚嚥下。

林溪拍著桌子笑道:“我見四郎從小到大,病的再厲害也不曾哭過。今日不過聽個故事,倒惹得你掉了眼淚。你不曉得男兒有淚不輕彈嗎?”鄭仲許久不曾說話,忽然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上,大著舌頭道:“你懂什麼,這便是……慈悲……慈悲心腸。幹!”說罷舉起酒杯,沒頭沒腦的撞將上來。林溪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兒喝道:“你往哪兒戳了?”就著他的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令德見他二人已有了醉意,低聲的呵斥了幾句。

林溪撐著身子坐穩,對東城道:“你方才說的廉……廉什麼?”寄優道:“廉松風。”林溪點頭道:“是了,廉松風。”轉而望著父親道:“父親不覺得,此人與我朝中一人頗為相似嗎?”令德怔了怔,頷首道:“你是說內客典使和憶昔?嗯,他雖為內臣,卻是知兵善戰,又好丹青書法,難得的文武全才。”晴池有些不屑的一撇嘴道:“不過一個內臣,仗著官家的寵愛,縱有些本事,也是花拳繡腿。橫豎有人奉承與他,替他辦好了事,他拿了別人的功勞去邀寵罷了。”時鳴低頭吃菜只做不知。令德一聽頓時沉下臉來,教訓道:“我把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口小兒,正所謂英雄莫問出處。你也不過才中了一甲五名的進士,連個狀元也不曾爭得,這傲氣從何處而來?到不把他放在眼裡。內臣便如何?一般的報效國家。哼哼,總叫你吃了虧才曉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晴池見父親動了怒,忙起身垂手侍立不敢作聲。眾人都過來相勸,芳華亦向父親陪笑道:“爹爹息怒,三哥知道錯了。”說罷伸手拉了一下晴池的衣袖。令德起身道:“你明日一早還要上殿面君,時候也不早了,大家且散了吧。”說罷先自離去了。

眾家將立時纏住東城問道:“那雲修儒果真美的跟天仙一般?”東城道:“只怕不假。若不然父子兩代君王,怎會對他痴戀不已?還有那位寶麟親王,對他也是不能忘懷的。拼死也要將他們兄弟從宮中救出來。”時鳴忽然道:“據我看來,他再美畢竟也還是個男子。君王與親王身邊美色還少了不成?聽那廉松風的為人,也該不是個俗物。能入他眼的必定有那過人之處,才使人難以忘卻。只是可惜了……”眾人也跟著一陣惋惜,漸漸的散去了。東城見晴池悶悶的坐在那兒,曉得自己若上前相勸,必是火上澆油。向著芳華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