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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捏得鳳簫手腕兒咯咯作響,催著他快些講來。鳳簫知道避無可避,只得從實相告。唯有將王十一,說成是自家派去向芳華求救的。他原是一番好意,豈料竟幫了倒忙。鳳弦心下早已是混亂不堪,沒有心情去細究底裡。猛地推開鳳簫,逃也似地衝了出去。
失控的躍馬狂奔在鬧市之中,路人驚叫著朝兩旁躲避。鳳弦耳邊縈繞不去的,是兄長對他說的那些話。自幼,父親在他眼中便是文章錦繡,清雅脫俗之人。但凡提起父親,他所聽到的是讚美之詞,看到的是崇敬之情。可方才在兄長口裡聽到的,卻是個大逆不道人面獸心的偽君子。為何一人會有天差地別的兩面?他果真便是我的父親?不,他不是!他不是!哥哥在扯謊,是他在扯謊!
不知跑了多久,眼前的景色已換成了,碧草萋萋繁花點點。那馬想是累到了極點,前腿猛地跪倒在地,鳳絃索性將眼一閉撲了下去。一路翻滾至河邊,幸而有塊石頭將他擋住,才不致跌入河中。手上臉上被碎石擦破了皮,鳳弦卻未感到疼痛。
雨早已住了,望著頭頂仍舊陰霾的天空,鳳弦此時的心情真是難以言表。他猛地坐起身,煩躁的一把扯下頭盔,狠狠的摔出去。他想大哭,又想怒吼。擰緊了拳頭,一下一下重重的砸在地上。直到那裡被染成紅色,才聽鳳弦大聲叫喊道:“騙子!禽獸!還要教導我顧惜名聲,懸崖勒馬。你做的又是什麼事?他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你便是要找替身也不該是他啊。騙子,你這個騙子!在人前裝的什麼君子,慈父?背地裡卻做著如此齷齪的行徑。枉你也是聖人弟子,枉我這般敬仰與你。你……你何曾想過大哥?想過我們母子,在世人面前如何抬頭做人?你……你……你還是我爹爹嗎?你怎麼可以怎麼做?”一時又想起了母親,忍不住大哭道:“娘為何不早同我講?只怕還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娘想必是恨他的,為何還隨他去了?娘,娘!你忍心扔下三姐便走了嗎?”
倒在地上痛哭一陣思付著,如今滿京城的人,皆知子叔家的醜事。官家雅量仁慈,雖未遷怒其家人,可活著的人已為此事而蒙羞。再不要說什麼前途將來,一切都化作了泡影,只怕連京城也呆不下去了。才想到走,那張梨渦淺笑的面容,便浮在了眼前。
猶記得臨走時,囑咐芳華常去探望兄長。他是個愛抱打不平之人。既然起了疑心,又有兄長差人前去求救,焉有作壁上觀的道理?“我看那左二哥也同他交好,為何不去向他求助,而偏偏找上芳華?芳華,芳華,我們要如何相見啊?”
鳳弦抱著頭仰面倒在地上,他始終不肯相信,自己的父親能做出這種事。待情緒稍稍平復下來,一個疑惑從心底升了上來。家中僕從眾多,雖不知那王十一在何處當差,左右不會是鳳簫院子裡的。兄長與芳華隨時可見,為何不向他當面求救?卻偏要將此等難以啟齒之事,透露與旁人知曉,在輾轉告訴芳華?兄長素來為人冷淡,若說那王十一是他的心腹,實在令人難以相信。據兄長說,官家曾親到府中,與爹爹在書房密談良久。隔一日便再遣薛大官,帶著人著夜行衣深夜“造訪”。竟有如此湊巧碰上左二哥,而爹爹亦在那晚吞金自盡。官家九五之尊,怎會平白親臨臣下府第?他們談了些什麼?想來並非軍國大事。兄長斷不會用這等,損人不利己的事由,來惡意汙衊爹爹。不對,不對,這裡頭只怕遠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必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在其中。鳳弦猛地坐起身擰著拳頭,誓要將此事查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