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身後的女兒。猛然發力推開身邊攙扶之人,一頭撲入冰冷的湖水中。眾人嚇得驚叫起來,偏巧竟都是些婦人家,會水的又不在這裡。湖深十幾尺,何況又在嚴冬季節。便是會水的,也不敢貿然下去救人。先前還浮在湖面的衣衫,轉眼便隨著馮夫人沉入了湖底。

方才聽聞父親吞金,如今,又眼睜睜看著母親投湖自盡。錦奴尖叫著,張開手臂朝橋下撲去。綺羅與那小婢,眼疾手快的將她死死抱住,三人一同倒在橋面上。錦奴瞪大雙眼,望著空寂寂的湖面,尖聲哭叫著母親,眾人亦跟著大哭起來。

兩個家人,一個去找會水的過來撈人。另一個則向前提醒錦奴說,眼前最要緊的,是同大衙內商議,如何辦理後事?一夜之間父母雙雙橫死,這對錦奴來說無異於天塌了。恐慌無助之時經人提醒,猛然想起了,還有一位疼愛自己的哥哥在身邊。於是,錦奴強打起精神,領著眾人直奔鳳簫的住處而來。

錦奴見房門外站著兩個持刀的蒙面人,凶神惡煞的攔住他們不叫進去。畢竟是嬌生慣養的閨中女兒,望著那寒光閃閃的刀鋒,嚇得不敢近前,只一聲聲哭叫著大哥哥。那家人見勢不對,早躲得沒影了。還是上林動了慈悲心腸,放了她進去。

錦奴半披著青絲,由綺羅同另一個小婢扶著,跌跌撞撞地搶進來。顧不得屋裡還有兩個陌生男子,撲在床前抱著鳳簫放聲痛哭。鳳簫像是被猛地驚醒過來,慢慢轉動眼珠望向錦奴。跟著的小婢跪在地上抽噎不止,唯有綺羅還能勉強開言道:“回大衙內,夫人……夫人……投湖自盡了。”不等鳳簫明白過來,東城先自跺腳嚷道:“這與夫人什麼相干?她跳地哪門子湖啊?”上林也未及料到,驚得半響無語。錦奴忽然停止了哭泣,轉身睜著紅腫的雙眸,望著東城道:“你……你是薛大官嗎?”東城自知失言,忙一指上林道:“小娘子還錯認了,這位才是薛大官。”錦奴走上兩步施禮道:“奴奴是子叔藍橋之女,敢問……敢問薛大官,家父犯了……犯了什麼國法要……要逼他……逼他自盡?”上林如何對她說的出口?轉身拿了錦盒對東城道:“小人先走一步了。”未及轉身便被錦奴擋住去路道:“奴奴一夜之間雙親橫死,薛大官連句話也不肯留下便要走嗎?”又轉望著東城道:“想必是左二公子了。為何夜半三更帶奴奴兄長出走?究竟出了何事,不說明白你們誰也別想走!”鳳簫在那邊床上使力撐起半邊身子,招手叫錦奴過去道:“你要問什麼,我來告訴你便是。”上林得了空急忙走出去,同自己的人回宮復旨。東城走過來道:“眼下先不忙說這些,操辦後事才是最要緊的。”

正在此時,龔總管進來回說,馮夫人的屍身已打撈上來停在那邊廳裡。錦奴顧不得再問,帶了人哭著趕過去。

東城看看外面天色有些發亮,打算回府換了衣服再過來。因怕鳳簫也尋短見,所以不敢離去。正在為難,忽見他叫龔總管,喚了寒生疏雨進來拿衣服伺候梳洗。東城按著他道:“你身子如此虛弱哪裡撐得住?令尊令堂的後事交給我來辦吧。”鳳簫搖首道:“左二哥,多承你的好意,可你……你畢竟不是……不是子叔家的人。如今……這……府裡只我兄妹二人,難不成還讓她……她女孩兒家……拋……拋頭露面去外頭支應嗎?”東城道:“你連說話也吃力,如何還能主持事宜?這可不是一日兩日能辦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