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道:“他三人同是中貴,皆在宮中服役。臨別在即,心心念念想的該是井都知才是,怎的畫上不相干的人了?看他方才暗示與我,分明是怕那一位看見此畫。噝……莫非,這個人喜歡的原本是……是哥哥?”才想到這裡,便連連搖頭否認道:“不對呀,素日見他對井都知百一百順很是恩愛。此次他叫我過來,也是為了井都知的安危著想。可見他心裡是極看重他的。噝……也不對呀,方才我早察覺門外有人靠近,他的功力遠強我數十倍不止,怎會不曾聽見?如此看來分明是入神了。”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畫卷,接著想道:“這上面的意思,他三人少年時便相識。為何他一改初衷選了井都知?既然選定了,又為何在此時忽然想起陳年舊事?”正百思不得其解,猛聽一個女子道:“姐姐想什麼了?”七娘往後退了一步抬頭看時,是此間收拾屋子的女使。七娘笑了笑,拿了畫轉身回自己房裡去了。

酒席擺在了憶昔臥室的外間,因下雨屋內早掌了燈。時翔側身坐在桌旁,眼睛雖望著窗外,心卻時時留意著憶昔的舉動。見他並不同往日一般,嬉皮笑臉的上前糾纏。詫異的轉頭相望,正與憶昔含情脈脈的目光撞在了一處。微微皺眉低聲罵了句,不想憶昔立時蹭至身邊,緊挨著他坐下道:“我明日便要走了,你倒忍心甩臉子給我瞧。”時翔用胳膊抵住他越靠越近的身子,瞪眼道:“你放尊重些,叫下頭的人看著成個什麼體統?”憶昔坐正了身子無所謂的道:“怕怎的?你我之事連官家也曉得,何況這是在自己家中。可是官家叫你過來的?”時翔點點頭,將君上遣小黃們送信之事一說。憶昔聽罷稍作沉默道:“官家對你我之恩唯有以死相報爾。”

時翔看他似有心事,摯了酒壺為他斟滿道:“是你自家請纓前往的?”憶昔垂下眼簾慢慢飲盡杯中的酒,望著時翔正色道:“太子平日雖待我和氣,實則很瞧不上我。此次太子親臨陣前,不僅拉上了我還拉了子叔衙內同往。”時翔不以為然的道:“衙內與太子相處如兄弟,加之少年人血氣方剛又自信滿滿,遇此機會怎肯輕易錯過?必定要去見識見識,立個軍功回來,方對得起勤習武藝的辛苦。太子是點名要你去的?”憶昔見問,便將那日朝會之事如實相告,時翔思付片刻道:“據我想來,你隨軍出征也不是一次兩次,在軍中多少有些威望,這些年你又備受皇寵。太子見郡王極力阻攔,官家亦態度不明、叫你去無非是以寬其心罷了。我倒覺得沒有什麼不妥,只怕是你自家想多了吧?”

憶昔起身往窗外瞧了瞧,重新在時翔身邊坐下道:“官家終究還是不放心,命我試了試他二人的功夫。”時翔見他忽然停住,連連催他快說。憶昔躊躇良久扶了他的肩道:“也罷。時翔,我如今一去不知幾時方回,有幾句要緊的話要交代與你。”時翔見他神情凝重,由不得那心也提了起來,急問究竟出了甚等大事?憶昔道:“你可知二殿下與太子皆對子叔衙內有情?而衙內同二殿下卻是兩情相悅。”時翔驚得啊了一聲道:“太子與衙內的閒話,底下人倒是悄悄傳過一兩次。至於二殿下……你……你又是從哪裡聽來的?”憶昔道:“我本是此道中人。再說,有什麼事能瞞過我的眼睛?”又繼續道:“二殿下遇刺,多半跟太子脫不了干係。不過,那時太子尚不知他們是親手足。但,他已知曉前些時,二殿下藏身在我的別院。必然將我視作他的人。我與太子過招之時見他目露殺機,下手狠辣處處直取我的要害。”時翔聽得臉上失了常色,一把扯住他的手顫聲道:“這等說來,太子……他……他要你跟去,分明是起了殺心?如今已定了你去,躲是躲不掉的,這……這便如何是好啊?”憶昔摸著他的手有些發涼,忙斟了杯酒遞過去。時翔接來一口乾盡只覺滿嘴發澀。

憶昔從身後將他抱住道:“我本不打算告訴你這些,就是怕你為我擔心,怕你沉不住氣。如今我不在你身邊又不得不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