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眼圈兒有些泛紅的道:“他肯將此事說與哥哥知道,可見他對哥哥是何等的信任與倚重。他……”芳華說到此又將頭垂了下去,鳳簫聽他輕輕的道:“那日他……他已對我說過了。”鳳簫哦了一聲笑道:“難怪你沒叫人將我打出去,唉,害得我擔心了這半日。”又望著芳華道:“你可是答應他了?”芳華也不看他也不說話,只把個頭點上一點。鳳簫想著初次見他的情形,於今日判若兩人。一面打量他一面思付道:“我只道他小孩子心性兒,無憂無慮凡事皆不放在心上,卻原來也有害羞之時。如此韶華少年,焉能不讓人生出愛慕之意?”

芳華被他看得漸漸面泛桃花,忙道:“哥哥怎麼也不罵我們?”鳳簫道:“你二人皆非那輕浮之人,雖都身為男子卻對彼此一往情深,沒有絲毫狎浪舉止。只是……你再過兩年便要娶親,到那時將鳳弦置於何處了?”芳華褪去羞澀望著他鄭重的道:“只要他不負我我定不負他。”鳳簫又道:“若是家人極力阻攔了?”芳華笑一笑道:“哥哥果然偏向自己的兄弟。若是左相極力阻撓了?”鳳簫幾乎是衝口而出道:“他不敢!”話音未落便已然查覺不妥,又不能收回,只得端了杯子假裝吃茶。芳華聽得一愣正要問緣故,外頭採茗傳報,內克典使和憶昔求見。

芳華才往門口走了兩步,見東城已陪同憶昔進來了。

兄弟二人將他讓至上坐命人奉了茶。那憶昔進來時已看見了鳳簫,先還不覺得,等坐下來再看便覺有些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若在自己家中鳳簫早就甩臉子去了,只因礙著芳華的面子,暫且將怒氣壓制住,冷冷的哼了聲別過臉去。東城見狀忙與他們做了引薦,又道:“敢是和大官在哪裡見過子叔衙內嗎?”憶昔微微向鳳簫抱拳道:“大衙內請見諒,小人委實覺得衙內有些面熟,故而才失了禮數,海涵海涵。”鳳簫聽得一愣心上猛地跳了兩下。他向來寡言更何況是不認得之人,如今倒被憶昔的話勾起了興致,拱了拱手問道:“我行動不便絕少出府,自然不能與和大官相識。是否有些像某人了?”憶昔又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忽然心中有個人影晃過倒把他嚇一跳,面上卻沒有半分顯露出來。抬手輕拍著額頭抱歉的笑道:“都讓這雨給鬧的委實記不得了。”鳳簫從頭至尾不錯眼珠的看著他,聽罷此話也不再多問,轉而向芳華告辭。

芳華哪裡肯讓他走?再三的挽留,要他吃了晚飯再去。鳳簫含笑婉拒,被東城抱上輪車後向芳華招手道:“你來,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講。”芳華忙上前將車推到了遠處。鳳簫不敢大意,拉了芳華在他耳邊輕聲道:“我曉得你心裡惱他怎麼不過來看看?你只管放心,鳳弦決計不是那等三心二意朝秦暮楚之人。他一旦認準了便不會輕言放棄,你……你要信他才是。”芳華想起鳳簫方才提及太子的言語,亦輕聲道:“哥哥也知太子愛慕鳳弦嗎?”鳳簫微微一驚笑道:“是你猜的還是他親口承認的?”芳華道:“是我先看出來的,問他時他便不加隱瞞的全說了。”鳳簫頷首讚許道:“果然他是個坦蕩的,很好!”又道:“可見,他待你一片至誠。他與太子只有君臣之義手足之情,而他的心裡只能容下你。如今雨也住了,最遲三兩日內他便會來尋你。”又牽了芳華的手道:“我瞧著你氣色很不好,雖然是擔心父兄的安危,自己也該保重才是。令尊在外頭為你三哥擔驚操勞,若是再聽說你病倒了,豈不是叫他左右為難進退維谷嗎?便是鳳弦,若見你這般憔悴他必內心不安,所以你要好好兒的。”芳華聽罷鳳簫的一席話,連日來憂悶的心情略見緩解。

憶昔在書房門前,見他兩個態度甚是親密,因問東城道:“只曉得四公子與二衙內要好,不想與大衙內也是這等交厚。聽人說,這大衙內自殘疾後就性情大變。待人清冷又孤僻,不喜與人交往,怎的偏偏肯同令弟有話講了?”東城遠遠的望著鳳簫的側影道:“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