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下之大人廣物博,比哥哥強的何止一二。如今你見了官家,想必已授了官職。在廟堂之上便比不得在家時,人人都可讓著你。若哥哥像待我一般對同僚,人家豈肯依你的脾氣行事?到那時便要結怨,只怕還要連累上爹爹與大哥。人家只會說是爹爹教子無方,才把你縱得這般不知天高地厚。”晴池聽得微微咬了咬嘴唇兒,芳華視而不見接著道:“哥哥身負傲氣,只聽得進讚美之詞,那逆耳的忠言卻入不得心裡半分。長此以往就會不明真假,不辨是非。倘或不慎被小人利用,哥哥不僅在人前失了信義,便是仕途也為之堪憂啊。我是怕你在外面吃虧,因此才囉哩囉唆的說些你不愛聽的話。”晴池望著他道:“你的話我句句記在心裡。若說我驕縱自以為是,到底……到底還是你慣的我這般。如今又來勸我改……”芳華見他眼睛裡帶著笑,淚珠卻還掛在腮邊。一時惱又惱不得,想罵他幾句又張不開嘴。連吸了兩口氣,咬著牙朝他狠翻一記白眼道:“你從小便欺負我,如今倒說是我慣的你。我就怎麼犯賤呀?助著你踩在我頭上作威作福?哼,三哥還有一處不好,明明是自己的不是,卻反要誣賴他人。”說罷掉過臉去不睬他。

那晴池自來也不曾哄過誰,方才是一時情急,才失了往日的態度,如今他卻再做不來了。芳華等了會兒不見動靜,只得沮喪的搖頭長嘆道:“罷了罷了,人家都是大讓小,偏咱們家是一概顛倒的。你從即日起便改口叫我‘哥哥’,我亦同往日一般慣著你。如其不然,哼哼……”晴池忽而直視著他的雙眼道:“我那麼欺負與你,為何對我一再的忍耐?也不見你告訴爹爹?”芳華亦端正了顏色道:“你說了?”晴池與他四目相對,不自覺的望著他眼中自己的倒影痴想道:“我若能常駐在他眼中心頭該多好。”正想著,不防被那粉粉的指尖,很有氣勢的戳著自己額頭,耳邊聽他珠滾玉盤的嗔道:“我看你這書也算是白讀了,真真‘朽木不可雕也’!”見晴池還望著自己發呆,芳華索性跪直了身子,接著戳他的頭“教訓”道:“你若不是我哥哥,我如何肯這般容忍於你?笨死了!”晴池微微的垂了眼簾,喃喃自語道:“就只是哥哥嗎?”芳華錯會了他的意,兩手叉腰瞪眼道:“左晴池,你還想佔我什麼便宜?不拿你做哥哥,莫不是叫我當祖宗供著你嗎?”

晴池冷不防嚇了一跳。抬眼望去,只見芳華滿面含嗔,叉腰挺胸的跪在那兒。一派嬌憨之下,竟生出幾分嫵媚來。尤其那微微嘟起的嘴唇,水靈靈的宛似蜜桃一般誘人。晴池情不自禁的伸手圈住他的腰,眼中似乎就只剩下那一片柔軟。芳華以為他又要搔自己的癢,忙著向前弓身低頭,兩手緊緊的擋在胸口之上。晴池的嘴唇堪堪落在他的眉間,那奇妙的感覺令二人都有些著慌。

晴池努力的鎮定下來,拉了芳華坐在身邊,岔開話問他同誰去的雅風樓?又怎麼會墜樓的?芳華這會子暈暈的,竟對他如實相告。晴池一聽果然與東城有關,那眼中便騰起一簇火苗兒。又聽說是自己送他的玉佩惹的禍,不由從心底生出一絲期望。攥緊了他的手,目不轉睛的看著那潤澤的雙眸,小心的試探道:“只是個物件罷了,竟對你如此重要嗎?連……連性命也不顧了?”芳華正暗自後悔在他面前多了話,拍開他的手沒好氣的道:“你當我願意啊?一則怕你多心,說是輕視了送我的東西,怎麼快便給弄壞了,又要在我耳邊囉噪不休。二則,一時著了慌力道使大了,哪成想窗戶又開的偏矮了些,因此人就栽下去了。”他說的平淡無奇,晴池卻聽得手心兒連連出汗不止。

芳華忽而神情一轉,微微低首道:“倒真虧了他路過,不然我便與父兄陰陽兩隔了。”晴池只覺心頭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面上不動聲色的問他是何人?芳華嘴角帶了些笑意道:“便是子叔丞相的次子,子叔鳳弦。”不等晴池答話,只聽外頭時鳴高叫道:“郡王,世子到。”兄弟二人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