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宋子休的話,萸蘿翠色不再,墨綠繞在他指間,一折,落葉墜地。

良久,他答:“等不到結果,她不會回來的。”

說話間,馮遲已把萸蘿依附生長的木棍移掉,動作頗熟練,手不沾土,不損植物根系,他從容起身,“誰都會有難處,與其護在身後,不如陪她面對。”

看著宋子休複雜的眼神,馮遲意識到什麼,笑著解釋:“宋叔您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昨晚只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山頂風大。”

“你的話,半真半假。”宋子休深究他的目光,不可聞的嘆氣,“好一個梁躍江,毀了我的女兒。”

“允清自小被我當寶,她的嫁妝我早已準備,未來一年的良辰吉日我也找人看過,馮遲,宋叔老了,他們姐弟,我心裡到底是偏愛允清的,把她親手託付,親眼看到她幸福快樂,我這一生才算走完整。”

馮遲有點發愣,他說:“宋叔,您感性了。”

宋子休搖頭,笑意雖淺無奈浮現,“馮遲,你不懂,因為你沒有為人父母,允清四歲前我都不知道她的存在,你無法理解什麼是失而復得。”

“或者,是你還沒有碰到,想珍重一生的人。”

卸了硬朗,斂去脾氣,他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父親,會精打計算,會時刻不離的守護在旁,會在收到女兒挑選的禮物時,笑容暖面。

在她為情所傷時,也會幹著急幫不上忙,一心只想把梁躍江的頭給擰下來為她洩恨。

他背對馮遲而站,所以沒有看到馮遲臉上忍之又忍的表情。

“宋叔,您喜歡萸蘿嗎?”

宋子休一愣,轉身狐疑的看他,馮遲笑,“我很喜歡這種植物,幼苗時要富養,矜貴的很,好在開花的時候很漂亮,爭相怒放,是一種極致的妖嬈。”

“萸蘿選擇花開的方式也很有意思,前兩次只開兩朵,就跟探風一樣,溫度合它心意了,才會毫無保留的盛開,萸蘿有性格,雖然嬌貴,但知道什麼時節,最適合自己綻放。”

馮遲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保有淡笑,聽到宋叔說:“怎麼,養個花草就像在養人一樣,馮遲,也只有你有這種閒情。”

“不,這些,是小清說的。”

馮遲起了身,走到他面前與之並肩,“宋叔,在我心裡,小清就像萸蘿。”

好風景很多,她沒有一一經歷,也不屑處處留戀,因為心與眼,只容得下一抹景緻,她身體裡嬌豔的花,有血有肉,只願在這獨一無二的景色裡綻放。

女人一生中最美的花期,有限。珍之重之,浪費不起。

原來,允清如花。

談話很快結束,宋子休看著馮遲離去的背影,心情動盪。他最後說的話猶在耳邊。

“宋叔,小清愛不上我,她的幫忙,也僅僅是幫忙。”他說:“我喜歡這樣的女孩子,無關愛情的立場,我也願意保護她,這道坎如果小清跨不過去,我幫她,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會帶她走。”

馮遲的眼神不閃躲不遲疑,不是徵詢也不是乞求,他不過是將決定好的事告訴而已。

宋子休沒有感受到一絲狂妄,馮遲夠坦蕩。

八卦報道熱度不減,本就出色的梁躍江,這會搖身一變風流倜儻公子爺,每每看到電視,都讓人恨不得砸爛。

“他媽的想出名想壞名聲,別扯我女兒!”

蘇又清看著丈夫面泛難色,心情也是鬱悶,“行了行了,別添亂了,這些都是以前的,你別吵到小清。”

她看了看樓上緊閉的臥房,嘆氣道:“這孩子太不懂事了,真的不懂事。”

“他媽都快被梁躍江氣的從棺材裡跳出來了!”宋子休慪氣不已,“梁敘和紀芙都是懂分寸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