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沒有人會打擾到你。”

當下寶相龍樹就匆匆出了房間,寧天諭知道他是去取對自己的傷勢有用之物,便也不以為意,在靠窗的那張矮榻上坐了下來,他取了面前瓷白的酒盅,將爐上溫著的酒倒了一些在杯內,被溫過的酒汁散發著醇香的氣息,呈現出豔麗的胭脂色,有些像血,寧天諭慢慢喝了一口,美酒由喉嚨進入腹中,頓時一片暖洋洋的感覺,一時間他微微閉上眼,向後倚在軟墊上,道:“寶相龍樹此人,待你倒是確實不錯……”師映川的聲音彷彿雪花被風捲住,徐徐而散,帶著嘆息:“寶相他自然是很好的,他們幾個人當中,寶相對我情意最深。”寧天諭不以為意的樣子,只是隨意一笑,那笑容微微牽動了臉上的肌肉,原本看起來應該是極美的笑顏,但不知道為什麼,眼下看著卻只讓人覺得後背隱隱生寒,寧天諭又喝了一口酒,神情倒是開始顯得懶散起來,道:“……那又如何?情愛一詞,最是鏡中月水中花,哪怕看似寶相龍樹這個人對你最為深情,是目前為止最愛你之人,甚至他的愛看起來幾乎沒有任何條件,然而往深處仔細去看,就會發現世上沒有不求回報無緣無故的感情……所以,統統都是很無所謂之事。”

“你是悲觀主義者,但不要因為自己被人揹叛出賣過,就偏激地認為世間的感情都是可笑,這種想法本身就是可笑的。”師映川並不認同對方的話,立刻反駁道,寧天諭面無表情地勾起手指彈了彈潔白的酒杯,冷笑一聲,也不回應師映川的駁斥,只是淡淡看著爐火,用這種方式來直白地表示某種不屑,過了片刻,才道:“愚蠢……”不過寧天諭顯然無意在這個話題上與師映川繼續爭論下去,因此說到這裡,就停頓了一下,話頭一轉:“我們近期就在這裡養傷,等傷勢好轉得差不多了,再做打算。”師映川似乎有些沉默,半晌,又開口道:“……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勸你,對於連江樓此人,我是不許你傷害他的,從前我隨你的性子幫你尋找趙青主,你怎麼做我都無所謂,但現在既然發現趙青主竟是連江樓,那我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師映川頓一頓,又繼續道:“其實你我心裡都很明白,他現在已經像我一樣,根本記不得從前的事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已經是全新的一個人,不再是什麼趙青主,你即便將他擒住折磨,來發洩怨恨,又能怎樣?你折磨的人也只會是連江樓,而並非當年那個背叛你出賣你,令你恨之入骨的蓮生!其實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罷,只不過你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或者說,你不敢承認,不敢面對。”寧天諭聞言,眉宇之間漸蘊冷意,緩緩積聚出冰雪,嘴角生寒:“隨你怎麼說,但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會繼續走下去,哪怕……萬劫不復。”

話說到這裡,再繼續爭論下去也是無用,一時間室中就沉寂了下來,寧天諭熱酒下肚,蒼白的臉上似乎多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紅暈,他又倒了一杯,慢慢喝著,不過這杯酒還沒有喝完,寶相龍樹就匆匆回來了,帶著一隻小箱,裡面裝的都是極珍貴的藥品,寧天諭從中選取出對自己有用之物,當場服下,坐在榻上運功調息,寶相龍樹怕打擾到他,便出了房間,大概小半個時辰之後,寶相龍樹提著食盒進來,這時寧天諭已經調息完畢,盤膝坐著,一時感應到對方回來,便睜開雙眼,寶相龍樹開啟食盒,從中一一取出幾樣精緻菜餚,道:“想必你也餓了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