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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面前的小爐上放著一隻盛水的鐵缽,裡面浸有銀質酒壺,爐火不旺也不餒,正溫著酒,屋外的風呼嘯著捲起地上的積雪,對比下來,屋裡的氛圍就顯得越發溫馨而寧靜。
這時兩道黑影已無聲來到樓頂,寧天諭的眼睛在兜帽下泛著淡淡的紅光,他已探察到寶相龍樹的氣息,確定對方就在這裡,當下就準備進去,不過就在這時,腦海中卻傳來師映川的聲音:“……該我出來了,否則若是讓你去見寶相,只怕就要被看出破綻。”寧天諭壓低了聲音,道:“何必這樣麻煩,都是同一具肉身,能有什麼紕漏。”師映川道:“殼子確實沒變,但裡面的人卻是換了,若是面對不熟的人也還罷了,但這可是枕邊人,你確定不會被他察覺到?”
寧天諭嗤笑:“你我向來一體,你經歷過的事情每一樁每一件我都統統看在眼裡,只要是你知道的,我就也同樣知道,又豈會露出破綻?況且倘若是平時也還罷了,但最近我都在運用秘法療傷,如果你我現在又突然換過來,對這個身體沒有好處,又何必如此?”師映川聽了,不免遲疑,他稍作考慮,便沉默下來,算是同意了讓寧天諭去見寶相龍樹,而寧天諭是何等聰明之人,略一轉念就已經把握住了師映川的某種真實的心態,於是淡淡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跟寶相龍樹有歡好之舉,雖然彼此肌膚接觸確實難免,但不會做到過分的程度。”
師映川聞言,一瞬間就有了心思被人看破的微微難堪之感,其實在他的想法當中,雖然現在寧天諭用的仍然是自己的身體,但這操縱身體的人卻並不是自己,如果真的與寶相龍樹歡好親熱,就好象是別人碰了自己的男人一樣,那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太古怪了,他當然不願意。
既然已經談妥,當下寧天諭便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寶相龍樹所在房間的露臺上,他走近窗邊,正看到裡面男子捧卷細讀的畫面,寧天諭在外面靜立了片刻,既而便在窗上敲了敲,裡面的寶相龍樹頓時抬頭向窗外看來,就發現窗外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裡,寶相龍樹一愣,緊接著就丟下手裡的東西,立刻起身開了窗戶,寧天諭隨之就自窗外躍了進來,剛剛落地,寶相龍樹就驚喜地將他用力一抱,道:“你怎麼來了?”寧天諭不露聲色地道:“……我受了傷。”
寶相龍樹聞言,當即微微變了臉色,忙鬆開了寧天諭,就準備檢視對方的傷勢,一面口中焦急地問道:“你受了傷?怎麼回事?”寧天諭並不立刻回應,只是淡淡看著他,一面抬手揭開了罩在自己頭上的兜帽,露出那微微蒼白的面孔,整齊的黑色髮絲下是一對幽暗猩紅的眼眸,詭譎中又夾雜著絲絲莫名懾人的威儀,透露出一股邪異的魅力,寶相龍樹見了,不覺微微一怔,帶著疑問看著青年,寧天諭目光一顧,在寶相龍樹臉上輕掃,旋又平靜一笑,道:“我如今受了不輕的傷,現在需要治療,你幫我找一些療傷的藥品,我的傷勢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面對此情此景,寶相龍樹不知為何,心裡卻是忽然有了些說不上來的古怪之感,面前的青年明明就是自己心愛之人,那眼,那鼻,那唇,那身體甚至包括周身的氣息,都完全沒有錯,確確實實就是自己的愛人師映川無疑,但為什麼卻好象隱隱哪裡有點不對勁?但現在寶相龍樹卻是無暇去細想這個問題,他在關心自己心上人的傷勢,當下一手搭在對方腕間查探,一面沉聲道:“是誰傷了你?”在他看來,能夠傷到一位宗師的,自然也只能是另一位宗師強者。
寧天諭自然不想對他細說什麼,只簡單敷衍道:“只是小事而已,況且我雖然受了傷,但對方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說著,他忽又自嘲一笑:“現在我身體有問題,比較虛弱,也只有在你這裡養著身體,我才可以放心。”寶相龍樹不是沒有眼色的人,既然‘師映川’明顯不想多談,他也就沒有繼續深問,便囑咐道:“你先休息,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