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讓他害怕的念頭:若是我日後有了無與倫比的力量,那麼……我是否就可以得到師父?我是不是就可以得到這個讓我朝思暮想的男人?

'不,不不,師映川你這個混帳在想什麼……'師映川連忙強行打斷自己的思路,他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對連江樓道:“時間也不早了,師尊不是叫我下廚嗎,那咱們就回去罷,我做幾樣拿手菜給師尊嚐嚐。”如此搪塞過去,也就罷了。

晚間,飯後兩人下起了棋,連江樓的貼身侍女宋洗玉在一旁煮茶,師映川手拈棋子,眉頭緊鎖,卻忽地笑道:“師尊今日的棋路怎的這樣刁鑽,我都不習慣了。”連江樓看他一眼,並不出聲,師映川嘆道:“真是沒辦法,這局我認輸了。”連江樓有些不滿地道:“半途而廢……如此輕易放棄,莫非你連背水一戰的想法也沒有?”師映川一攤手,很無所謂地道:“既然明知道是要輸的,非得徒勞地掙扎一番,累人又累己,完全沒有什麼意義,何必呢?”

連江樓不置可否,兩人之間似乎早就有了一種難以言述的默契,這時茶煮好了,香氣嫋嫋,滿溢了整個空間,宋洗玉將兩杯熱騰騰的香茶送到師徒二人面前,她略帶幽怨地看了連江樓一眼,只不過做得很隱蔽,沒有讓人看到罷了,她跟在連江樓身邊數年,早已發現這個男人是難以接近的,而且以對方的性情,宋洗玉也不敢貿然做出什麼勾引的舉動,否則只怕是後果難料,一時間她悄悄瞥了師映川一眼,她知道在連江樓心中,只有這少年的分量是與眾不同的,若是自己也有這樣的分量,那該有多好?

師映川拿起茶喝了一口,滾燙的茶汁進入口中,卻並沒有燙到他半點,恰恰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時間師映川伸手拂亂了棋盤,然後開始分揀著黑白兩色棋子,他狀似不經意地對宋洗玉道:“你下去罷。”等宋洗玉退下之後,師映川一面揀著棋子,一面鬼使神差地道:“師尊,我父親一直對你有意,這麼多年了,你難道就真的一點想法也沒有嗎?我看你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其實不錯,莫非你就從來也不曾考慮過他麼?我父親他……倒是真的非常中意你,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實意。”與其說這是疑問,不如說是試探更合適一些。

連江樓有些意外,他看了師映川一眼,又淡淡收回目光:“……我與你父親有交情,但卻並無情愛之念。”師映川脫口而出:“那我母親呢?”連江樓濃黑的兩道眉毛頓時一挑,溫柔的燈光下,男人英俊的容顏也彷彿燈光一般清亮剔透起來,連江樓並不避諱什麼,也完全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平靜卻冷漠地道:“你母親很美,對我很好,所以我或許有過剎那間的動心,但也僅此而已。”師映川聽了這樣坦白的回答,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但又是在預料之中,他沉默了片刻,喃喃道:“這樣啊……”忽然不知道出於一種什麼心理抬起頭來,凝視著連江樓,一些語句從喉嚨裡爭先恐後地擠出來,最終難以遏止,說出了口:“……那麼,師尊你這輩子,莫非就打算自己一個人麼?你……不打算找一個人在一起生活嗎……”

一說完這話,師映川就有點後悔,但又有說不出來的輕鬆,他索性繼續說著:“若是、若是……若是有個人無論哪方面都很出色,而且很喜歡師尊你,應該也是……是配得上的,那麼師尊你會願意和這樣的一個人在一起生活麼?”連江樓聽了,深深看了師映川一眼,某些古怪的心情卻是忽然湧上心頭,而且來得毫無緣由,就好象沒頭沒腦地從心底憑空鑽出來似的,想要仔細理順,卻是無從探究,他驀然收回目光,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你父親無論哪方面都很出色,而且很喜歡我,也是配得上的,但,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男人這句毫無溫度的話讓師映川一開始藏著的那點小小希冀頓時煙消雲散,師映川心尖一個哆嗦,也就此清醒過來,是啊,他的父親紀妖師那樣的男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