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不由得打趣了一句,季玄嬰聞言便道:“你擔心?”師映川看著季玄嬰似乎微笑又似乎平靜的面孔,不覺一哂,偏偏語氣之中卻故意多了幾分懶散,調笑道:“擔心?唔,我確實有些擔心,畢竟這個溫淥嬋可是一個大美人兒……”季玄嬰目光在師映川臉上一轉,黑色眼中散發出來的光彩並不是很強烈,然而卻好象是閃電一般徑直照進了師映川的心底,道:“……你比她更美。”師映川聞言一愕,不免摸了摸自己的臉,低聲感慨道:“長成這副模樣也不是我自己願意的啊……”

正說話的工夫,溫淥嬋已經身形飄飄而來,她是一個極美的女子,銀白底子梅竹菊紋樣印花緞面對襟衫,白底胭脂紅竹葉梅花長裙,樣式頗為保守,全身上下除了頭頸以及雙手之外,再沒有露出半點肌膚,那裙子是用好幾層的極薄細紗織就,就好象薄薄的霧,看似密不透風,其實卻能很好地將修長優美的雙腿曲線體現得若隱若現,行動之間影影綽綽,保守之餘又不失嫵媚動人,雲霧一般的秀髮一半披散如瀑,一半整齊梳起,身姿修長窈窕,一對點漆般的眼眸漆黑晶亮,顧盼之間燦然生輝,更兼雪膚冰肌,玉容花貌,實在是美麗動人得一塌糊塗,不過此女雖然容貌極美,但眉宇之間卻決無柔弱之態,一看就知道這個年輕女子性情十分自主,並不是一朵能夠任人攀折的鮮花。

湖邊的幾隻水鴨受了驚動,頓時‘嘎嘎’叫著飛向遠處的湖心,溫淥嬋嫋嫋婷婷來到近前,含笑道了一個萬福,道:“季哥哥,難得竟是見你從清修之地出來,恰好今日我來探望叔父,真是的很巧……許久不見,季哥哥可還好麼?”

溫淥嬋口中說著平平淡淡的話,目光專注,但其實她的眼睛早已將季玄嬰身旁的師映川看了個清楚,方才她見到季玄嬰竟與一個美貌出塵的少女攜手而行,心中不禁又驚又疑,她很清楚季玄嬰的性子,能夠如此行事,那就說明這少女是季玄嬰極愛重之人,她從來只知季玄嬰與斷法宗師映川有過一段舊情,且生育了一個兒子,卻萬萬不曾想到季玄嬰居然又與一個陌生少女如此親近,方才她見到青年與這女孩私語之態,那種樣子是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她從來沒有見過那樣溫和放鬆的季玄嬰,她所見過的,只有孤傲的、沉默的,拒人於千里的妙花公子啊!

溫淥嬋的叔父乃是萬劍山之人,因此溫淥嬋時不時地就會來探望長輩,所以溫淥嬋與季玄嬰兩人可以說是從小便是認識的,此時季玄嬰見溫淥嬋向自己問好,便微微點頭,道:“……我一向都還好。”他即使在這樣答話的時候,也還沒有鬆開師映川的手,而師映川則是安靜而立,微抿的唇角似展非展,顯得很是怡然自若,溫淥嬋笑吟吟地又寒暄了幾句,十分熱情,但又將其中的分寸把握得恰倒好處,不會令人生出反感之心,而師映川也不率先開口,只是站在季玄嬰的身旁,看著溫淥嬋與青年說話,面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顯然他的養氣功夫很不錯,這時溫淥嬋總算是表現出剛剛注意到師映川的樣子,心中默默核計著,臉上卻一點兒也不顯,只明眸微盼,將目光轉向師映川,微笑得宜道:“這位是……”

師映川此時的裝扮很簡單,一襲白袍,頭髮紮在身後,這種打扮無論男女都很適用,再加上他男生女相,太過秀美,如此一看分明就是個美貌少女,看上去十分令人心動,更何況溫淥嬋心裡已經先入為主,哪裡會以為他是個男子,不過卻也發現這‘少女’頗為氣定神閒,對周圍的一切都是無所謂的樣子,更沒有主動對自己開口的意思,反倒是正用了一種頗可琢磨的目光向自己審視,溫淥嬋見師映川這般作態,心中就已有了計較,覺得這‘少女’應該是那種頗有心計的人物,思及至此,再看季玄嬰的態度,溫淥嬋雖是暗暗心痛,同時卻也多想了一層,不過就在這時,溫淥嬋卻突然間驚愕無比地發現了一件事,這美貌‘少女’的頸間,居然有一處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