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讓車停在鋼廠北門,等秦大偉把新的建設方案拿過來給他看。

秦大偉自己開車過來,看到沈淮在鋼廠前已經戴上安全帽,就要準備進工地,停好車,三步並兩步的跑過來,將一套圖紙遞過去,說道:“這是新調整的方案……”

沈淮開啟圖紙,在最初的設計方案上是有些調整,但調整的幅度不大,達不到他想要的程度,問秦大偉:“新浦這邊的要求,是孫浮敬那邊通不過,還是紀勇新堅持要壓新浦這邊的要求?”

沈淮以新浦鋼廠每年八十萬噸的焦炭交易,硬將秦大偉推到煤交中心總經理的位子上去,主持煤交中心的建設,而後除了董事會的席位以及財務監管人員外,就沒有再往煤交中心派遣別的管理人員。

秦大偉雖然進入淮煤集團的黨組,但是作為交換條件硬擠進去的,淮煤集團還另派遣了紀勇新等人,與秦大偉一起負責煤交中心的籌建工作。

秦大偉多年在經貿系統工作,熟悉市場貿易及行政管理,然而煤交中心包括儲存、中轉及運輸等物流環節上的基礎硬體建設,卻非秦大偉的專長——這時候紀勇新等人作為孫浮敬的嫡系,在煤炭儲運等環節上又確實有所專長,也就難免會將傳統國企的那種風氣帶過來,使得秦大偉還不能很好的控制煤交中心的局面。

“早初的方案,就是照抄淮煤在淮西的煤場設計。新浦這邊提出修改意見後,紀勇新與設計院評做了評估,認為投資可能需要增加一倍。淮煤黨組聽到這個,就有些發忤,對方案做了一些調整,希望我跟你這邊再溝通……”秦大偉說道。

秦大偉目前在淮煤、煤交中心的難處,也差不多在這段話裡道盡。

紀勇新等人動不動就把問題捅到孫浮敬那邊,煤交中心的董事會成了擺飾,而秦大偉名義上又是淮煤黨組的成員,受制於孫浮敬,又制不住紀勇新,成為兩頭受氣的夾心餅,還不能特別明顯的幫新浦這邊說話。

秦大偉倒不畏這樣的艱難,現在再艱難,總比他之前閒在外經貿委的副處長位子上,要叫他感覺充實得多。眼下他著眼更多的,還是怎麼去一步步的解決這些實際問題,並以此填補他個人的不足。

“……”沈淮拍拍額頭,他知道秦大偉的難處,說道,

“霞浦氣候特徵,跟淮西有差異,所以這邊建儲場煤,不能照搬淮西的經驗。霞浦多風、大風天氣多,要是沒有足夠的防塵、降塵設施,露天堆放煤炭,將會產生大量的顆粒粉塵混入空氣,造成嚴重汙染。淮西那邊,我去了兩次,都很匆忙,沒能認真走下去看看,別人幫我拍了一些照片回來。淮西的煤企,可以說大多在職業衛生及控制汙染方面做得很差。雖然我們一直都在說,要給國企減負,但國企之所以為國企,因為國企要承擔更多的社會及公共事務責任。老秦,你把我的這些話轉告給孫總,新浦這邊的煤炭儲運,一定要有足夠的防塵降塵投資……”

“要是投資控制不住,怕是有難度,”秦大偉說道,“除了煤交中心,淮煤接下來還要為向新浦鋼廠供貨大規模加大焦炭產能,資金壓力很大,再往煤交中心注資的可能性不高。”

“在儲煤場外圍建二十五米高的防塵牆,標準不能降,但造價沒有紀勇新說得那麼高。儲煤場投資是會因為增加不少,但能夠控制八千萬以內……”

“那就只能找新的設計院合作了……”秦大偉說道。

沈淮點點頭,知道秦大偉的思路還是清晰的。

無論是省煤炭工業設計院,還是淮西市煤炭工業規模設計院,淮煤集團都有著極深的影響力——所以新浦將建的儲煤場設計方案、可行性及工程造價評估,紀勇新等人有幕後有操作的餘地。

同時,淮煤集團在煤炭工業工程建設方面,有自己的建設隊伍,儲煤場建設沒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