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雲目露驚喜之色,對陳三先生的睿智頗為讚賞。既然陳三先生理解了他的意思,又拿出了主意,顯然陳三先生有幾分把握,遂問道,“先生與其相識?”

陳三先生笑了起來,“豈止相識,恩怨甚深。”

恩怨甚深?如果兩者關係如此複雜,恐怕難有作為。李風雲略略思索了片刻,又問道,“既然如此,先生可有把握說服其出手相助?”

陳三先生搖了搖手,“能說服他的人,唯有旅帥。”

某?李風雲大為疑惑,追問道,“先生何出此言?”

“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誰?”李風雲驚訝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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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走投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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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曜被兩個義軍兄弟從草地上拉起來,拽出了塞在嘴裡的破布,鬆開了五花大綁的繩子,不由分說,架著就走。

這要拉去砍頭了。韓曜絕望至極,對死亡的恐懼、對活著的渴望,讓他的理智驟然崩潰,他突然扯著嗓子狂叫起來,“陳瑞,陳三郎,救命,救救某。”

空曠的原野上,寂靜無聲,韓曜那絕望而無助的叫喊聲聽起來格外森冷恐怖,而這一瞬間,韓曜對生的**達到了極致,他只想活著,他不想死,即便夏亭大案爆發了,即便他因此流放戍邊,他也不至於會死,他還有回家養好傷口東山再起的機會,而如今落到賊寇的手裡,卻是生機盡絕。

驀然,韓曜的心中掠過一句話,陳三郎的一句話,“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與某一起做賊,要麼就去地獄做鬼。”

“三郎,某與你做賊,一起做賊。”韓曜用盡全身力氣放聲狂吼,拼死掙扎,“三郎,救救某,某與你做賊,某與你造反。”

兩個義軍兄弟猛地停下腳步,鬆開了韓曜。

韓曜魂飛魄散,癱倒於地,嘴裡兀自狂叫,“陳三郎,救某,某答應你了,某與你做賊。”

“當真答應了?”耳畔傳來陳三先生悠然而戲謔之聲。

韓曜如聽綸音,仿若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猛地從草地上一躍而起,一把抓住了陳三先生的手臂,“三郎,某發誓,某發誓與你做賊,你不要殺某,某與你有同窗之誼,某曾照顧你的妻兒,某於你有恩……”

“你發誓,對天地發誓,以你父母妻兒的性命發誓,今生今世,你決不背叛某,決不在某的背後下黑手,決不再做手足相殘兄弟鬩牆之惡事。”

“某答應你,某發誓……”韓曜二話不說,“撲通”跪倒在地,指天發誓。

陳三先生得意大笑,俯身把幾乎虛脫了的韓曜從草地上拽了起來,“好,你我兄弟一笑泯恩仇,從此齊心協力,共創大業。”

韓曜面無人色,渾身無力,心裡卻對陳三恨之入骨,恨不得一口咬死陳三,生吞活剝了這個無恥惡賊,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以洩心頭之恨。

“顯揚兄,來,某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義軍主帥。”陳三先生手指李風雲,神情非常興奮,似乎把韓曜“折磨”得痛不欲生可以讓他獲得巨大快感,可以滿足他的報仇雪恨之**。

韓曜頓時一愣,芒碭山的賊首不是陳三嗎?何時冒出個主帥?難道芒碭山又有新賊崛起?為何某未曾聽說?順著陳三先生手指方向,韓曜抬眼望去,一個白袍白髮、高大威猛的彪形大漢負手而立,一股凜冽殺氣如同出鞘利劍般撲面而至,讓人驚悸之餘更是心生畏懼。白髮?披散的白髮,在陽光下隨風拂動的白髮……韓曜驀然驚覺,原來是他,白馬蒼頭,那個燒了白馬城、劫了大獄、當街綁架京城御史的白髮刑徒。

李風雲注視著韓曜,從其一連數變的表情,從其倏然瞪大的眼睛裡,估摸著他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