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定安侯府。昨日傍晚,影七才到戶部告知他,瓔珞回了定安侯府。他昨夜在戶部走不開,原本想著今夜往定安侯府去一趟的,此刻卻是一時一刻都等不及了。

他要去確認下,那個女人是不是真敢這樣玩弄欺瞞於他!

秦嚴這會子心中像是被埋了一座隨時都會爆發的火山一般,暴躁憤怒地想殺人,他馳馬一路往定安侯府奔,心裡想著若然當真如他心中所想,他該將那個可恨可惡的女人怎麼樣。

卻沒想,他剛過了四通街,便見前頭吹吹打打的一隊人抬著紅木箱繫著紅綢帶,頗為熱鬧喜慶地往西而去,引得一路百姓爭相圍觀,熙熙攘攘,竟然是將道路都給堵住了。秦嚴暴躁地扯了下馬韁,勒地坐下馬兒吃疼之下也狂躁地踢騰著蹄子,不安地嘶鳴著。

見前頭人群擁擠根本不可能透過,秦嚴正準備轉了馬頭繞道過去,卻突聽人群中有人喊著。

“哎喲,這果然是遲家,瞧這下聘的手筆,當真是富貴盛大,完全不比那公卿府邸差呢。這是要迎娶哪家的姑娘啊?這樣的聘禮,想來要娶的定然是高門貴女了。”

那人剛嚷嚷出聲,便有知情人回著道:“說是定安侯府的姑娘呢。”

之前的人卻是恍然大悟地道:“原來是侯府貴女,我就說嘛,這遲家不是做生意的商人嗎?這是高攀了啊,怪不得這聘禮下的這麼豐厚。”

這人言罷,卻有人嗤笑一聲,辯駁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要說高攀,這門親事那可是定安侯府高攀了遲家。”

“此話怎講?”

聽聞竟是侯門府邸高攀了商戶人家,不少人都詫異地問了出來,那先前說話的人聲音有些得意起來,侃侃而談,道:“這遲家雖然是商戶,可人家是皇商,家裡的老太爺又是先帝爺時的天官,聽聞現如今還得今上信寵,每年宮宴遲老太爺還要進宮和皇上共慶新春呢。且這遲家老爺們雖然不出仕,娶的媳婦卻都是官宦小姐。而這定安侯府雖是侯門府邸,幾代下來卻是衰敗了,且方才你們沒聽到嗎,那遲家抬聘的小子可是說了,他們遲家大少爺娶的不是嫡長房的姑娘,而是三房一個庶女,聽聞還是個外室出的庶女呢,你們說,這是不是蘇家高攀了?”

這人言罷,眾人紛紛附和,直道蘇家這位外室出的庶女是何等的福分,竟能攀上這樣一門好親事。

秦嚴聽的冷笑連連,手中扯著的馬韁也越來越緊,馬兒疼的嘶鳴著高高揚蹄,帶起一陣混亂。前頭擁擠著瞧熱鬧的人群被驚動,紛紛回頭,只見一個渾身都散發著暴虐狂躁煞氣的男子高坐馬上,臉覆面具,熙攘熱鬧的人群都沒能融化這人身上千年孤絕般的氣質。

他的目光沉冷如刀般掃過人群,也不見特意盯了誰,可人群中的每個人卻都有種被盯視了般,渾身從骨頭縫裡冒出冷颼颼的驚懼來。一時間方才還熱鬧嬉笑的人群頓時死寂了下來。

“鷹揚將軍,小人拜見大將軍!”

不知是誰顫抖著聲音喊了一聲,噗通一聲跪下了,接著便像是傳染了一般,人群自動就讓開了一條道兒,片刻間跪了滿地的人。

像浪潮一般,這邊的動靜已是驚動了前頭的下聘隊伍。

今日遲璟奕下聘,作為未來的新郎,遲璟奕親自領著人在人群前頭,也是騎著馬,聞聲他勒住馬,轉身瞧了過來,這一眼雖然隔著數百米,卻是一眼便瞧見了端坐馬上,渾身都是暴戾氣息,如同鶴立雞群的秦嚴。

兩個男人的視線瞬間對上,即便隔著人頭攢動的人群,遲璟奕也感受到了秦嚴冰封般嗜血的目光。

饒是他早便有心理準備,握著韁繩的手還是緊緊攥了起來,只心中如何驚,他面上卻未露分毫。依舊背脊挺直地端坐馬上,甚至遙遙地衝秦嚴抱了下拳,點頭為禮。

秦嚴眼眸眯了下,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