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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了,還不走?不想走就留下來。”他笑道。
“再見。”
“……要是後悔了就回來。……不過要在我結婚之前,過期不候。”他笑著拍拍我的肩膀。
“不會的。”
“是我對不起你。”
“有什麼對不起,你走了我一樣會娶妻生子,……我可不會為你出家做和尚。”
“再見。”
“再見。”
我只得離開,並且不能回頭,我知道我不能回頭。
“姑娘,可憐可憐。”不遠處的乞丐端著一個破瓷杯,期求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女子的賞賜。那個女孩不耐煩地別過頭,嫌惡地朝後退了一步,高高地站在站臺上斜眼瞥了一下站臺下仰視她的乞丐。我突然想到一詞語,像什麼呢?像皇后。
突然想起一個月前的那個乞丐。“車怎麼還不來?”我輕輕咕隆了一句,避開那似曾相識的目光。
……
天不打招呼就涼了下來。裹裹單薄的外套。“可憐可憐……”一個老乞丐從對面一路行乞,向我走來,行色匆匆的人沒有理會他的。他還是一路執著地,我看著他向我走來。我打量他,一身只在電影裡才看到過的解放前常見的衣服上打了幾個大補丁,帽子裹不住的白髮耷拉下來,映著不太長的白鬍子,眼睛卻因為笑而眯著,露出黑黃的牙齒。我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窘境逼得這麼大年紀的老人到這車輛如織的地方行乞。從錢包裡掏出五塊錢,遞給哈著腰點頭的老人,又裹了裹外套走了。
沫子約好到車站附近禮品店接我的,可是順著路走到現在也沒看見。於是我又折了回去。看到剛才的乞丐仍在一路向前尋覓,我經過他時,他竟已不認識了似的,跑到我面前“可憐可憐”。我吃了一驚,但還是開啟了錢包,沒有零錢了,於是只得抽了張二十的給他。
終於找到沫子,我們一了話舊一路走在馬路上。正當我們準備穿過馬路時卻發現那老乞丐竟神奇地又出現在面前。“姑娘,可憐可憐……”“走吧,別理他,這種人多的是,盡是些騙錢的。”沫子一邊拽著我一邊走著說道。而那老乞丐這次彷彿終於認得我了似的,一路“可憐可憐”地跟著。我突然產生一股被愚弄了的感覺,心裡的同情被厭惡一衝而盡,憤然地甩過頭跟沫子走了。
……
“姑娘,可憐可憐。”我一驚,發現原來是剛才的老乞丐走到了跟前,舉起瓷杯。“可憐可憐”的聲音如遊絲般再牽不動原本如水般溼潤而如今凍結如磐石般的心。
“車來了。”不知誰喊了一句。我隨著大隊湧向車門的人擠上了車。
“可憐可憐啊,可憐可憐。”我推開車窗,看到那乞丐已在等待下一班車的一樣可憐著的人面前乞求著。突然一個硬幣砸入瓷杯,清脆的聲音迴盪在寂寞的馬路上空,久久不散。
沫子對我說:“你生活怎麼老是把自己弄得那麼疲憊?去我家待兩天吧。”
“不用。”
“去幫我搬家。”
拒絕別人的邀請與好意總是比拒絕請求與索要容易得多。拒絕利益時我們總能夠自居高尚而理直氣壯。
她說:“辭了學校工作以後我就到雜誌社做了記者,經常出差,也沒怎麼能見你。”
我翻開一本雜誌,上面寫著:聖域西藏。
她走過來說:“心情不好就出去走走,這是我做的專訪,去了那兒就想到了這個題目。”
我問落澤:“對嗎?你說的聖域在哪裡?”
道別變成一個顯得十分滑稽多餘的詞。在這個城市似乎和誰道別都夠不上情分,而曾經有過的時候,我本該告別的我也都沒有履行過,有些是我忘記了,有些是我捨不得說出口。
我把她放進全封閉的塑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