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認在下是華逸雲?”

“是,咱們算算老帳;不是,滾你的娘!問這麼多幹嘛?”

“你不知華逸雲已在洛陽城麼?”

“哼,咱們正要找他,希望他在洛陽。”

聽口氣,雙方似有不解之仇,但逸雲卻不明所以。這時,四周已圍了不少人。

“你找到了。”逸雲微笑著答。

兩老傢伙全吃了一驚,七星掌心虛,憑他們兩人,自然不是敵手,大街上動手也不象話,便說:

“姓華的,申牌正,咱們在天津橋南右面江邊見,死約會,不見不散,你敢來?”

“你是誰?”

“山西鳳台七星掌厲嶽。”

“哦,是厲老當家,你呢?”逸雲指著雲中鶴問。

“山東雲中鶴裘炳文。”

“咱們少見。好!咱們死約會,但兩位得說明,何時到達洛陽?”

“今晨,從華陰來;自從在金蟾潭畔受尊駕之辱,記憶猶新,新仇舊恨俱來。潭畔那花子樣的人物,就是你?”

“正是區區在下,回頭見”。

“記住!死約會。”

“不見不散。”

三人錯肩而過,各奔前程。

走了不遠,他鼻中突然嗅入一縷極淡的異味,只覺氣血一湧,不由失驚,心中一凜,暗說:“這迷魂毒煙。好小子!該死。”

他屏住了呼吸,仍向前舉步。左右前皆沒有行人,身後卻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微風從後吹來,他不知是誰下的毒手,決定將人引出。

他腳下突現踉蹌,腦袋左右晃動,身子也左右搖晃,像是喝醉的酒徒。

腳步聲急響,雖腳下極輕,亦難瞞他,有人接近了身後,一根指頭兒,不偏不倚,點中了左脅下章門穴。

同一瞬間,人已到了身側,一個高大的青衣人出現在左肩旁,一隻大手挽了他的腰,耳畔響起了朗笑聲;“哈哈!雲老弟,喝多了是麼?你這酒徒:我扶你一把。”

他乘勢倒在那人右肩下,那人的點穴手法不輕不重而且詭異、人仍可行走舉步,但不能用勁,配合迷魂毒煙使用,十分厲害,即使毒煙失效,亦無可奈何了。

背後另一個人,自顧自走路,不像是同黨,但並未受毒煙所迷,因風向是向前吹的,煙飄前五六步,就向上升散了。說是煙,因為太淡。肉眼是不可能看到的。

駕著他的高大人影走了數十步,便欲扶他向左折入橫街。再走了五六走,快近橫街口,說:“老弟,快到了,喝碗醒酒湯,保管沒事。”

逸雲的左面珠球寶囊,已經滑掛肩上,左手抱著那人的肩膀,從右直搭到左肩,原是茫然的俊目,這時似乎會轉動了,但那人並末留意。

那人意氣飛揚,笑容滿面而行,大街上架著一個醉漢走,平常得緊,誰也沒留意這裡面有陰謀。

折入橫街,左首有一條小巷,兩旁都是大戶人家的庭院,相隔十來丈方有一座小院門;整條巷子空無無人,日色正午太熱了,連狗也不想在外走動。

橫街上卻有人,他們正要折人小巷,劈面走來一身材修偉的老年人,迎個正著。

老年人頭戴逍遙巾,鬢角如銀,劍眉如雪,一雙丹風眼神光炯炯,蛋形臉,鼻樑挺直,留著三綹長鬚,銀光閃亮。看去已年登耄耋,但紅光滿臉,皺紋極少,端的是鶴髮童顏,不現老態。唯一岔眼的是,他左耳下至後頸,有一條三分闊四寸長的疤痕,像是刀疤。

老人穿一身輕軟的葛袍,其色鐵灰,揹著手飄然而行,腳下薄底快靴似無聲響發出。

劈面遇上了,老人壽眉一皺,伸手將兩人一攔,將去路擋住了。

“且慢,兩位借一步說話。”老人用中氣十足的嗓音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