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著逸雲人站住了,將頭抬起狠狠地盯著老人。

這人的長相,真可令膽小朋友心寒,大白天也會毛骨悚然,脊樑發冷。

一頭灰髮挽了一個朝天髻,大馬臉,灰色的一字短眉,三角眼透出陣陣冷電寒芒,鷹勾鼻,薄而無血的嘴唇,露出一排白森森的尖利狼齒,唇上留著兩撇八字灰鬍,臉色暗灰而內泛青色,這種面色真稀罕而唬人。一襲灰袍,腰帶下吊著一個灰色小袋,鼓鼓地,袍下有物隆起,可能藏有匕首一類小玩意。身材高瘦,將近八尺。一雙長手瘦骨嶙峋,手指特長,指甲尖利,膚色泛青。腳下是青色布襪,穿著多耳麻鞋。

看穿裝打扮,不倫不類,像村中的里正學究,也像山林野間的隱土。總之,四不像。

他三角眼一翻,沒好氣地說:“老兄,有何見教?”

銀髮老人淡淡一笑,仍揹著手單刀直人地說:“老兄,這位青年人不是你同伴。”

“咦!你未免太不知趣,怎知這人不是我的同伴?哼!莫名其妙!”三角眼老人語氣充滿了火藥味。

“你們太不配。他怎麼了?”

“喝了兩杯,不勝酒力。”

“醉了?沒有聞到酒氣。”

“他平時不喝酒,只兩杯便支援不住了,怎有酒氣?”

“他姓甚名誰?”

“老夫同門的弟子,姓趙名錢,喂!你找麻煩?”

銀鬚老人踏前一步,說:“老夫不信,找不找麻煩是另外回事,我得看他是否真的醉了。”

逸雲突然一伸虎腰,含糊地說:“哦……我……我沒醉,沒……”話末完,掙扎著舉步。

銀鬚老人一怔,這人還有知覺嘛!

三角眼老鬼心中大駭,臉色大變。

銀鬚老人退回原處,盯視著三角眼老人,說:“不管是真是假,老夫警告你,洛陽城已經亂得不象話,閣下絕不許在這兒橫行,為非作歹。”

“哼!尊駕是誰?怎敢說老夫為非作歹?”

“不必管我是誰,反正我知道你是誰就成。”

“你好大的口氣。”

“如果我是你,便乖乖地轉回九華山。”

三角眼老人吃了一驚,說:“你果然知道老夫的身份?”

“當然知道,你這身打扮瞞不了老夫。記住老夫的警告,再見了。”

“下次再見,老夫可能活剝了你。”三角眼老人恨恨地答。

銀鬚老人越過兩人走了,一面說:“早著哩!加上你那位會玩火的師兄,也禁受不起老夫一掌,免了吧!”說完,飄然而去。

三角眼老鬼心中駭然,對方不但知道自己的身份,連師兄的來歷也難逃對方耳目,不由他不驚,他心懷鬼胎,便匆匆折入小巷中。

他弄不清逸云為何還會說話,要找地方先處治了逸雲再說,走了百十步,便想挾著人越院牆進入院內。

正欲作勢縱起,突然耳中傳來逸雲清晰的語音:“喂!這是什麼地方?你要把太爺往哪兒帶?”

老傢伙大吃一驚,右手一緊,要想將逸雲勾實,左手突出,要擊向逸雲心坎。

可是他晚了一步,逸雲搭在他左肩的手,已制住了他的肩井穴,而且食拇指捏住了左鎖骨,炙熱如火的熱流,直透內腑,他如果想動,骨斷肉開完蛋大吉。

“老傢伙,你最好別妄動。”語音又響。

他怎能妄動?渾身力道盡失,真氣無法凝聚,一著輸全盤皆輸,他心中在狂叫:我反而落在他手中了!

他後悔無及,語音又響:“你的功力已修至化境,足以稱雄武林。你後悔了,是麼?你不該太信你的迷魂毒煙,將我手攀在你的肩上,全身成了不設防之城,像是授人以柄,自尋死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