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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些仙人,白衣廣袖悲天憫人,大抵就該是嚴燁這樣子。
然而錯覺終歸是錯覺,下一瞬她便回過神來。這哪裡是個仙人,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還差不多。佛寺裡頭佛光普照,怎麼沒把這妖孽照出原型來!
腦子裡一通烏七八糟的胡思亂想,她甩甩頭穩穩神,清了一把嗓子朝他道,“本宮要往佛堂去誦經了,廠公您有事?”
嚴燁的神色恭謹,卻仍舊帶著他慣有的淡漠疏離,朝她微微俯身,揖手說,“昨日方丈沒同娘娘知會清楚,臣特來告訴娘娘,每日誦經的時辰是從辰時到申時,將好四個時辰。”
一大清早的便來告訴她這麼個噩耗,這個廠公為了給她添堵,還真是不分晝夜用心良苦,可惡又可恨!妍笙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本宮知道了,廠公您還有什麼話要說麼?”
他面上仍舊不鹹不淡,微垂的眸子裡頭波瀾不興,卻並沒有看她,又說:“娘娘是代皇室祈福,去誦經時不便帶著旁人,”說著,他不著痕跡地瞥一眼玢兒,又道,“您孤身在佛堂裡,晨昏暮曉的時辰不曉得,每日申時過,臣都會來接您。”
陸妍笙一滯,有些怔忡的模樣,“孤身一人?方丈和寺裡的大德們不一同誦經麼?”
嚴燁答,“僧侶誦經的地方在大佛堂,娘娘是內廷的女眷,誦經的時辰太長,您不便與他們共處一室。”
她長長地哦一聲。這聲音調格外怪誕,尾音驀地上揚幾分,彷彿掩飾不住內心的愉悅。陸妍笙如何能不高興呢?她識得的梵文不多,同一堆僧侶們一道誦經必定露出馬腳,到時候可就丟人丟大發了。若是孤身一人,誦經不誦經,誦什麼經文,誰又能管得著她呢?
嚴燁聽出妍笙這聲音調裡頭夾雜的小心思,不由抬起眼向她看過去。
她一身的素色長裙,發上也沒有戴頭花,素面朝天清光瀲灩,像是一株出水的芙蓉。他瞧見那嘴角抿起的笑意,竟覺得越發俏麗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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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的誦經,教陸妍笙苦不堪言,枯燥到極致的佛卷之後,等待嚴燁的到來竟成了她每日最期待的事。
這日是祈福的第五日,洞開的佛堂外頭傳來陣沉穩的腳步聲,嚴燁的身影在夕陽下被拉得格外長。他一眼瞧見那個佝僂在蒲團上的單薄背影,不由皺皺眉,喚道,“娘娘,申時過了。”
然而那背影卻毫無反應。
嚴燁微挑眉,提起袍角邁過門檻走了進去,繞到陸妍笙身前去看,這才發現她正捧著本佛家典注睡得香甜,幾縷耳後的髮絲垂落下來,睡顏安然。
那瞬間的心情無法形容,他腦子裡驀地升起個念想來,教他詫異卻無法推拒。他的手緩緩地抬起來,朝著她的面龐伸了過去。
他的指尖修長白淨,仔細看時竟還有微微地顫抖,然而卻在距離她面頰一指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
陸妍笙乍然睜開了眼,那雙妙目呆呆的,還有幾分迷糊不清。
她怔怔地瞅著嚴燁的右手,舉在半空裡,險險就要碰到她的臉,這使她一頭霧水。她復又抬起眸子疑惑地看向他,蹙眉說:“廠公,您想做什麼?”
是啊,他想做什麼?
這句話令嚴燁如夢初醒,他像是被什麼燙著了一般縮回手,匆匆旋過身去背對著她。他背朝著她說話,那聲音出口平靜如水,“申時了,娘娘該回去了。”
他避開了她的話頭,這令她更加不解。妍笙的眉頭皺得更緊,她心中早把嚴燁描畫成天底下最卑鄙無恥的人,見他避而不答,難免又往什麼陰謀詭計上頭聯想——該不會是趁她睡著對她下了毒吧!
她被這個猜測唬了一跳,是以又問了一遍,“廠公,您適才想做什麼?”
嚴燁心思比海深,無論心底是倉皇還是侷促,面上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