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謝輝煌卻是異常乾脆,笑道,“好吧,那我姑且猜上一猜。”說著,竟站起身來,踱回辦公桌前,提筆寫了幾個字,折回座來,遞給薛向。

薛向接過,朝紙上看去,但見上面用印刷一般的正楷寫著兩行小詩: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

薛向笑道,“知我者,謝司長也,這份墨寶,我珍藏了!”說著,便將謝輝煌寫就的這張紙,小心折了,塞進兜裡。

薛老三倒非是拍謝輝煌馬屁,而是謝輝煌這句詩恰巧說中了他的心境,觸景生情,感情流露。

謝輝煌拍案讚道,“我沒看錯你薛向,你這人耿直無私,沒什麼壞心眼,雖然你我之間有些誤會,但經此一事,我相信此誤會該當一風吹過,你看可好!”

薛向沒想到謝輝煌盡是這般乾脆,竟將曾經的不愉快,也直接倒了出來。

至此,他倒覺得自己是看錯了這位謝司長,心中亦有歡喜,畢竟,自此,多個朋友,而少了個對手。

出得謝輝煌辦公室,一陣冷風吹來,竟夾雜著幾點冰雨,打在臉上,激靈靈,讓人渾身一震。

正疾步匆匆地薛老三忽然定住腳步,站在一株老槐下,怔怔出神。

忽地,他重重一掌打在合抱粗細的老槐樹上,震落無數枝葉,心頭冷道,“真是步步機巧,一不小心,險些著了姓謝的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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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順風順水的安在海

說來,也是薛老三正在感慨之際,謝輝煌來了電話,又手書一封,正巧戳中薛老三的心思。

不啻於給薛老三送上一記絕佳馬屁,薛老三暈暈乎乎便出門去了。

直到此刻,冰凌雨水撲在面上,薛老三這才陡然醒轉。

謝輝煌是什麼人啊,在海天肉聯廠之事上,他可是見識過了。

這可是寧願架空自己,肯讓曹陽草草而斷,罔顧公義,此輩人今朝寫出“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卻又一派鐵面無私,豈非兩相矛盾。

念頭稍轉,薛向便想明白了,“謝輝煌這哪裡是演貼面無私包青天,分明是抱薪救火,推波助瀾,他是生怕我扛不住彥波濤,張無忌等人的吹風,軟了骨頭,拿話激我,想讓我硬挺了腦殼同謝紅旗、方慕俠這兩位改委大佬頂牛,最好是撞個頭破血流,鼻青臉腫,才最合他心意。好吧,我就挺了腦殼,硬撞撞看,看看到底是誰頭破血流!”

轉回辦公室,薛向批閱了幾分檔案,便將自裝的擋簾拉上,開啟摺疊行軍床,又從立櫃裡抽出鋪蓋卷,在上面鋪了,躺將上去,雙手後交腦後,妥妥帖帖枕了,翹起二郎腿,靜靜思忖著眼下的局勢。

主要是兩件事,一件是海天肉聯廠的計劃內外供應,一件是京城市公安局財稅改革。

兩件事,放在宏觀層面,並不大,但都具有示範效應,弄不好便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薛向自知在這兩件事上,自己都是核心關鍵,當然了,在他人眼中。他都是最大阻力。

如若無他,這兩件事要推行,即便有阻力。也是不大,在強大利益驅使之下。必然成功。

薛向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