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攙和進來,阻撓這兩件事的推行,會得罪多少人。

只怕不僅外面有人對他恨得牙癢癢,改委內部記恨他的,也為數不少。

薛向是正常人,只要是正常人,又有誰樂意被人。尤其是被同僚排斥,記恨。

奈何薛向有著大胸懷,大抱負,負泰山而超北海,明知不能為,而必為之,是為大英雄。

薛向根本沒有考慮做與不做,以及得失成敗,此刻,懶洋洋歪倒在行軍床上。想的正是怎麼將這兩件事按自己的心意做成。

阻力太大,利益關節點太多,容不得他不細細考量。

正思忖得無有滋味。電話響了,接過,方喂了一聲,電話那頭便傳來安在海渾厚的中音,“老三,你到底在搞什麼,京城市公安口的財稅改革,我聽說是你給卡了,你這不是在往我臉上印巴掌麼。放了放了,別沒輕沒重。看也不看清楚,就亂下爪子!”

擔任了京城一號。外加新入了政局,安在海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氣勢雄渾得嚇人,隔著電話,薛向就能清晰感覺到此刻安在海到底是如何自信滿滿,躊躇滿志。

奈何他太知道這位安書記的根底了,即便是這位披上龍袍,薛老三也只會將他當演員,安書記的霸氣側漏,在他面前毫不起作用。

但聽他道,“安書記,聽您這話,真是威風得緊,我就想問一問,您到底是以長輩的名義,還是以京城一號、政局的名義,同我講話。”

安在海道,“長輩的名義如何,京城一號、政局的名義又如何。”

薛向道,“若是以長輩的名義,我只能說這是公家的事,無關私人的情面,您管不著;若是以京城一號、政局的名義,我只想說您是京城一號,我是改委末流,您依舊管不到我名下!”

“噗嗤!”

正邊聽電話,邊喝著茶水的安在海陡然一口噴了出來,噴得滿桌盡是碧油油茶葉。

唬得一旁伺候的秘書,嚇了一跳,真不知到底是何等驚人的訊息,將堂堂首長驚成了這般模樣。

安在海抹一把嘴,鐺鐺敲著桌子,喝道,“老三,我跟你說正經的,沒時間聽你逗悶子,你知不知道公安口的財稅改革,就是個試點,將來最好鋪陳開去,我實話跟你說,現在各大單位都困難,雖然不似國營企業,需要生產產品,可到底也是吃財政飯的,財政緊張,總不能讓同志們餓著肚皮辦公。總之,這個財稅改革是我點過頭的,也是目前緩解市委財政的一劑良藥。”

薛向道,“我可沒同您安書記逗悶子,照我說,這不是良藥,而是猛藥,一針下去,京城非變成活火山不可。”

“老三,別危言聳聽。”

“二伯,我勸您現在去用冰水擦把臉,多擦擦額頭,我猜您在市委這段時間,肯定是太順了,順利得簡直異乎尋常。”

聽到薛向讓他去擦臉,安在海略略生出些不快,心想這傢伙越來越沒大沒小,玩笑開得過分了,待得後邊半句出口,心中的不滿不翼而飛,剩下的權勢驚懼。

他不是毫無城府之輩,雖是中人之姿,這些年的摔打歷練,也快成了精,政治敏感性異常敏銳。

尤其是此話出自料事如神的薛向之口,只怕問題就嚴重了。

細細回溯上任之初,的確是處處受阻,步步荊棘,正愁得他夜夜失眠,日日難安,半個月後,一切竟是順風順水。

來彙報的幹部多了,市委的幾位主要領導急速靠攏,讓他能在市委會議上,發出強有力的呼聲了,一切的一切竟是這般順利。

先前,他未察覺到一絲一毫地不妥,只當是磨合期過了,同志們見識到了他的能力,自動向他這個核心靠攏。

如今薛向這般一點,他又覺得不對味兒了。

薛向何等樣人,這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