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而出。

雲祈幾人已大致猜到那一聲可能是他們撤離的暗號,卻終因他們離出口近,待要阻截時,人都已經出了屋子。

“不要追了。”青洋幾人正欲循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卻被雲祈開口叫住了。

“他們安排得如此周詳,就一定為自己留好了退路。”雲祈冷冷的眼神盯著兀自晃動著的門板。

他們對他身旁所跟之人的情況摸得非常清楚,直到把身手最好的青洋和青沐引開之後,才悄悄地動手。這樣周詳的安排,必不是匆匆而就,一定經過了充足的時間準備的。他們能夠耐著性子等到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才動手,又豈會連一個退路都不安排好。

眉頭皺了皺,雲祈右手往左背上摸了摸,立時沾了滿手的鮮血。許是傷口上很疼,他唇角抽了抽,準備任青沐扶著他坐到了一旁擺好的椅子上。

可是,想起地上躺著的青沛和青渭,他冷凝的眸子裡閃過痛楚。他微微地掙脫開青沐的扶持,走到青沛身旁蹲下,右手覆上青沛的雙眼,輕輕地往下一按,讓那一雙來不及閉上的眼睛合上了。

站起身時,雲祈的眸子又是深邃一片,臉上冷若冰霜,緩緩地開口道:“給他們二人……找個好地方。”

是那一次被逼迫的兇險的南征之行,令他擁有了這批忠誠出色甘願為他肝腦塗地的屬下。卻沒想到,他們沒有死在欲要入侵平梁國的吳人手下,護衛國土後卻成了他兄弟相殘的犧牲品。

那樣惡毒的親人,那樣一個沒有一絲溫暖只有爭鬥的家,他多麼希望從來不曾有過啊。若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也擁有與他們一樣充滿美好回憶的童年,有著愛他寵他的父母,那該多好啊。

“是”青洋麵上沒有表情,聲音中卻也含著幾絲痛楚。看到雲祈刀子一般的目光落到屋子裡躺著的黑衣人身上,青洋又走上前去,一一扯下三個黑衣人的銅質面具。

青洋卻是扶著雲祈坐到了柳曼擺好的椅子上,看著被血浸得溼漉漉的衣服,不由眉頭微皺了皺。

這批黑衣人還真是身手不凡,不過才那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們竟然就把主子給傷到了。

看著他微蹙著的眉頭,柳曼心頭一緊,想到剛才他看著青渭時痛楚的眼神,她的心頭更是一慌:“青沐,是不是你們主子的傷很嚴重?”

從每次青沐治傷時眾人看向他的信任眼神,和幾次親眼所見,柳曼覺得青沐的醫術應該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雲祈的傷是因她而起,此時看著青沐蹙著的眉頭,更讓她心裡的愧疚擔憂之情更甚。若是雲祈就這麼死了,她要如何……如何對他這幫手下交待啊。

青沐小心地把雲祈背上的衣衫撕開,用乾淨柔軟的紗布拭去傷口處的血跡,看著那道一寸多長的傷口和傷口處微微外翻的皮肉,他緩緩地點了點頭:“不淺,好在劍峰稍稍偏了一下,並未傷及筋骨。不過,因為又經過了一番打鬥,怕是要多休養一段日子才能好。”

聽到青沐說傷口很深時,柳曼心裡的擔憂立即加深。好在後來聽到他說休養一段日子之後能好,她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了些,輕輕地鬆了一口氣。畢竟,青沐才是專業的。他說能治好,就說明雲祈沒有生命危險。這樣,除了感激,起碼她心中的歉疚感能減少。

看著她如釋重負的神情,雲祈的心頭像是被什麼輕輕撓了一下一樣,閃過一抹柔軟。當他猛然察覺到心裡突起的那抹異樣的感覺後,竟然眼神一閃,快速地別過了頭。

就算她可能不會是他們派來潛伏在身旁的暗樁,也不過是一個才隨在身旁不過幾天的陌生女子。剛剛看到她命懸一線出手相助,也不過是因為要對子俊交代,再加上不想看到無辜之人因自己而死。只是僅此而已。

就算她像子俊所說的,有時會有一些異於一般女子的表現,可那又能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