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送一匣子給你。”

蓉姐兒再不似閨秀動嘴不動牙,她吃點心,便是真吃,碟子裡每樣都嚐了些,一色蜜漬過的海棠果,一色栗子糕,還有一色山藥棗泥粉糕。

徐禮看她用的這樣香,也跟著每樣嚐了些,看她喜歡吃點心,還勸:“別多用了,夜裡積了食。”蘭針才要勸,這話頭叫未來姑爺搶了去,垂了頭就笑,甘露立在身後給蓉姐兒添茶,姐兒才進學那會子,當著夫子還敢烤芋頭吃,哪裡還怕這些。

這許多人立在屋裡頭,還不如在外頭能挨在一處說說話,徐禮原想帶了她去看臘梅花,園角開了兩三株,香氣襲人,可看她臉蛋紅撲撲,怕她凍著,便是不挨著,對面看一看也是好的。

卻是蓉姐兒坐不住了,她立到窗邊,隔著玻璃道:“冬日裡沒趣味兒的很,春天能踏青遊春,夏天能放燈釣魚,秋天能打圍賞紅葉,冬天只能貓著看雪,還不如大白自在。”笑嘻嘻道:“大白叼了只貓崽子回來,原叫它肉鬆餅的,換成金絲餅罷。”

徐禮聽住了,大白是蓉姐兒養了許多年的貓兒,也算是半個媒人,他一向怕這隻貓兒壽數到了蓉姐兒受不住,還預備著給她再淘換一隻白色鴛鴦眼的小貓兒來,自小養起來,她也能少些傷心,不防大白帶了一隻回來。

“那倒好,怕是它一隻貓兒覺著寂寞了。”徐禮笑一笑:“冬日裡不是還能打棋譜麼?”他喜靜,可這些話自她嘴裡說出來,卻嚮往的很,春天帶她去爬山踏青,夏天一道吃井水湃西瓜,秋天還能煮酒賞紅葉,光是想就妙得很。

看見蓉姐兒動動眉毛做半個鬼臉,又笑:“原來還同表兄一道在水閣裡烤過獐子肉吃,那鐵叉這樣長,肉片的薄薄的,往碳上兩面翻轉著烤,油滴在碳上還能起火星子,若是烤得久些,焦脆焦脆的,配櫻桃酒最好不過。”

蓉姐兒聽的直嚥唾沫,眼睛先還亮著,又黯淡下來,嘆一聲道:“我娘不許我。”她算有前科,在江州就敢拿酒糟餅兒把悅姐兒的丫頭吃醉了,跟悅姐兒兩個瞞了人吃了炸鵪鶉,還把細骨頭包起來偷偷扔掉,再不由著她折騰這個,怕那火星子燒著頭髮眉毛,破了相。

她眼巴巴的看著徐禮,徐禮知道她的意思,勾了嘴角衝她笑著點頭,蓉姐兒立時高興了,心裡倒有些盼著出嫁,樂滋滋的往外一看,外頭竟下起雪來了。

來的時候天還亮著,此時天又陰起來,零落落的掉起雪珠子,秀娘那頭說完了話,怕下了雪下密了道上不好走,早早告辭回去,吳夫人差了人來請,蓉姐兒起來披了鬥蓬抱了手爐往正屋裡走。

等徐小郎隔遠了,聽不見她說話了,她才道:“茶吃多了些,先更衣。”甘露差點兒笑出來,到底還是怕羞的。

吳夫人請了秀娘來,卻是叫她當媒人的,兩家結親,除開媒人婆,還得有個有身份的當保媒人,蓉姐兒同徐禮兩個是吳老爺當的保媒人,這一回,她想請王四郎出面。

秀娘一口應下來:“這些子小事體差人來信便是,你這裡這樣忙亂,還特特請一回作甚,難道跟我還外道起來。”

吳夫人對著別個俱說不出口,對著秀娘卻沒甚不能說的,算是親家,這又是家醜:“你且不知道,我實在沒了法子才應下,那傷口,這樣長這樣深,哪個當孃的瞧著不心疼,我都恨不得撲上去生生撕那人一口。”比劃著手嘆一口氣:“總要叫他過兩日舒坦日子。”

吳夫人自來不曾對人訴過苦的,卻也忍不住說了:“前頭那一個,軟和是軟和了,也是個好性兒的,可半點也立不起來,我還能為著他們多活百二十年?”說著長嘆一聲:“如今她也在議嫁了,聽說嫁的還是個秀才。”

吳夫人心裡是憋了一口氣的,陳家雖比柳家差了許多,可這喜事卻要好好辦,還有兩年她便籌劃起來,連吳老爺都叫她從外省一封信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