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威脅了一回。”出口後,嚇了一跳,見凌雅崢躺著就睡也不追問,嘆了一聲,將受傷的手搭在床頭,便偎著凌雅崢睡了。

繡幕、繡簾兩個小心地整理好床上被褥,便也退了出去。

凌雅崢忽然睜開眼睛,瞅著睡夢中一臉淚痕的凌古氏,只覺她既可憐又可恨,若是繡幕糊塗一點,就當真依著凌古氏的吩咐去勾引馬塞鴻了……勾引馬塞鴻,這事比勾引玩世不恭的莫三、年幼無知的秦雲還要艱難一些,繡幕能“馬到功成”,才是當真見鬼了。

東廂中,凌雅嶸靠著窗子等凌雅崢回來,久久等不來,覺察到凌雅崢得了凌古氏的寵愛,又毀了柳老夫人對她的寵愛,心裡茫然起來……

西廂中,聽著凌雅文睡夢中的啜泣聲,穆老姨娘握著佛珠站在窗後,深深地嘆息一聲,船到橋頭必有路,既然凌古氏將凌雅文推到秦徵那,她穆氏就奮力替孫女在紆國公府裡頭爭上一爭……

一聲雞鳴聲傳來,禪院裡騷動起來。、

凌古氏掙扎著起來,由著凌雅崢給她梳理頭髮,看著凌雅崢的眼睛裡有愧疚也有寵愛,待依著凌雅崢的話,換上一身很是樸素的衣裳後,便笑呵呵地說:“都依著你,見了那姓穆的,我便矮上三分。”

“這樣就對了。”凌雅崢笑著應了,待穆老姨娘、凌雅嫻、凌雅峨、凌雅文、凌雅嶸進來,依舊緊緊地挨著凌古氏在梳妝檯邊站著。

“老夫人,早飯送來了,吃了飯,還去後殿聽人宣經嗎?”繡簾進來問。

凌古氏略想了想,只覺獨自留在禪院會被凌尤勝纏住,就點頭應了。

“哈,”凌雅嫻打了個哈欠,忙掩住嘴,慚愧地對凌古氏請罪說,“昨晚上舒兒蹬被子,鬧到大半宿才睡,還請祖母責罰。”

凌古氏瞥了她一眼,並不理會。

凌雅嶸一撇嘴,隨著秦舒睡一覺,便嘚瑟成這樣,還指望進紆國公府?

穆老姨娘、凌雅文也不由地看了凌雅嫻一眼。

“吃飯吧。”凌古氏嗓子有些沙啞地開口,帶著眾人去吃早飯,瞧見那鹹菜幾乎泡在香油裡,蹙眉道:“淨塵那老姑子也太大方了些!比我還會糟踐……算了,吃吧。”待吃過早飯,望見凌尤勝腫著臉龐過來,失望之下,不耐煩理會地說:“你一個大老爺們,在人家這庵堂出入不大便宜,不必來跟我請安了。”

凌尤勝一怔,凌古氏怎這個態度?不該跟他說些放心等話嗎?“母親,昨晚上的事……”

“昨晚上什麼事都沒有。”凌古氏瞥了一眼凌雅崢,莫名地安了心,暗暗發誓不再被這個不孝子要挾。

“母親可得想清楚了?”凌尤勝忍不住一挑眉。

“都吃完了?那就走吧。”凌古氏將手伸給凌雅崢,握著凌雅崢的手向外去。

“母親——”凌尤勝又喊了一聲,疑惑地想凌古氏怎轉了性子了?

凌雅崢緊緊地抿著嘴角,鄙夷地瞅了還沒斷奶的凌尤勝一眼:凌尤勝就自己個掙扎著作死去吧!

凌家一群女子,臉色沒一個好看的,半路上遇上莫家人,卻見莫寧氏還是兩頰生輝、莫紫馨還是恬淡和氣,就連跟著莫寧氏的秦舒也是神采飛揚。

這才是問心無愧的樣!凌雅崢在心裡嘆了一聲,衝著秦舒一笑,兩三步走到她身邊。

“老夫人,弗如庵裡一個點香油的小尼姑栽到井裡去了,沒了。”宋勇家的跟上來說。

凌古氏嘆了一聲、莫寧氏悲天憫人地又誦起往生經。

“怕是她做賊心虛——料想沒她相助,程九一怎麼殺得了謝莞顏、穆霖家的?”穆老姨娘輕聲地說。

眾人跟著一嘆,就進了後殿,各自坐下後,覷見淨塵抱病過來,跟她寒暄一番,為弗如庵的遭遇唏噓一通,便又誦起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