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口好大,差點啃掉她的手指。啃完了,又像他喝酒時一樣豪爽卻姿態優雅的嚼,最後才扯了一個笑出來,這算是不生氣了?

“你去幫忙,他們不管你飯?”這時候,高杉已經重新又拿了一壺酒和一個酒杯過來,給她也倒了一杯遞過去。今夏沒有第三隻手來拿點心,就示意他待會再喝。

“我去的太晚,沢田都擺好電腦在那邊等著了。裡面連茶水都沒有……哦,小男生的房間真不想看第二眼。”她故意說的像是對沢田綱吉毫無興趣。

高杉不以為意,喝了一口,有些懶散。過了一小會,他說:“花要開了。”

今夏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幾朵骨朵,嘴裡還含著的點心也不再咀嚼。

此刻正是八點半到九點鐘之間,月亮才剛剛爬高,柔和的月光照下來,即使在這燈籠隔得遠,照不得太亮的地方,也能把東西看的清清楚楚。

今夏永遠都無法察覺她此刻的形象是多麼誘人。她屏住呼吸,整個人像一隻蓄勢待發又安靜沉默的兇獸。高杉晉助並沒有看花,而是全程都在盯著她,從她優雅的側臉,看到她捏著盤子的手,又重新看到她由於蹲身的姿勢,露出和服外面的、白皙纖美的脖頸。

他倆肯定都沒想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是多麼可怕:那種想要得到什麼,又想要毀滅什麼的可怕。那種可怕既相似,又不同。

“嗚嗚!”今夏卻在這時候突然摸著自己的喉嚨猛地站起來。

高杉皺了一下眉,不過很快就追問怎麼了。

今夏只嗚咽了兩聲之後,就儘量忍住沒有再做失態的事。她步履艱難的走到準備著食物和茶酒的桌子邊,把剛才高杉給她倒好,她卻沒有喝的那杯酒一飲而盡。高杉看著她雙頰緊繃,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睜得更大,然後慢慢眯起來,好像在忍耐極大的痛苦。隨即又倒了一杯酒,一隻手捂著胸口,把酒灌了下去。

這是噎到了吧?

高杉晉助已經不想說一句話了。他走過去,默默地拍著她的背部,動作稍微用了點力度,於是今夏被她拍的身子往前晃盪了兩下。

“好,好了……嚥下去了。”今夏真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是她人生當中第一次失態,居然是在一個外人面前。今夏是那種即使在親媽眼前也要儘量規矩,很會裝模作樣的傢伙。並不是有誰刻意把她培養成這種假惺惺的性格,好像今夏從晃晃悠悠開始學走路開始,就已經學會了如何裝模作樣了。她很擅長說謊,最擅長的是哄著別人,讓其暈乎乎中不知不覺的為自己做事,心甘情願。因為從來沒有故意去做壞事,也不想去做壞事,所以不管是哄別人為自己做事,還是無傷大雅的說謊,還是整體上裝模作樣的性格……都讓她在這個世界上如魚得水。家裡的人恐怕早就看透了她的本質,然而孩子想要成長為怎樣的人,是成年人再怎麼努力都阻擋不了的。只要她開心就好了。

其實這次失態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知道的。有些人就是喜歡“清純善良不做作”跟那些妖豔賤貨不一樣的女孩子。可是……這次的失態,不是她計劃內的行動。

她是真正的,由於太過大意,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噎到了。

不管是處於什麼理由,她掉以輕心了。

☆、23。心滿意足

高杉晉助又給她到了一杯酒,隨口說了一句:“你是小孩子嗎?”

今夏立刻羞愧的接過酒來灌自己假裝沒聽到。可是不管怎麼善後處理,剛才那氣氛絕佳的時機就再也回不去了。想到這裡今夏突然低聲驚叫了一下:“花!”

花已經開了三朵,他們兩個重新湊過去看的時候,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哪個先開的了。高杉不以為意的自斟自飲,好像今天急匆匆在半路上抓住人家來看花的人不是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