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高杉的目的的確不在看花上。嘛……

等到今夏終於看夠了,月色已經更加皎潔,爬到斜斜的頭頂位置了

“你眼睛不好?”高杉問。

今夏點了點頭:“我十六歲開始診斷出近視。而且有輕微乾眼症,沒辦法戴隱形眼鏡。可是戴眼鏡很難看,除了要看東西的時候,一般不會戴眼鏡哦。”

高杉笑了一下,他僅有一隻眼睛,卻絲毫不影響美貌。

“你呢?”今夏說的是他那隻綁著繃帶的眼睛:“怎麼弄得?小時候打架磕在桌角上了嗎?”她有過一個這樣瞎掉的初中同學,不過對方是磕在了三角板上,當時就流了好多血,非常可憐。跟他打架的另一個同學當時嚇得哭都哭不出來,記憶猶新。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還以為高杉是眼睛上長了針眼什麼的才包起來。從沒有人跟她提過大名鼎鼎的高杉顧問是單眼啊。後來第二次第三次見面他都一直包著眼睛,今夏就明白,這可能不是新傷,是舊疾。恐怕那隻眼睛已經永遠的看不見了。

“嘛,”高杉晉助含糊的說:“不是什麼好的回憶,今天不想談這些。”

“哦哦,好。”誰也不會想把不好的回憶掛在嘴邊。今夏安慰的笑笑,拿過酒壺,給他斟上一杯:“那等你想說的時候要告訴我哦。”

高杉淡淡的嗯了一聲。自從今夏噎到之後,他就一直是這麼淡淡的表情了,這讓今夏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哪裡對不起他?

“說說你的公事吧。”高杉先轉移了話題:“你的鼓勵就業計劃,哼,恐怕已經全盤泡湯了?接下去打算怎麼做?”

比起高杉的淡漠,今夏卻是自信滿滿的。她現在吃飽了,還喝夠了酒,旁邊又有高杉這樣的大美人相陪,現在覺得非常充實。她說:“嘛,四年裡能做的課題很多的。而且,我不打算放棄尼特町計劃。”

“呵哦?”高杉頗有興趣的等著她繼續說。

“是啦,可能表面上的功績不會有了,但是這裡——”她摸著自己心臟的位置:“還有哦。魯路修是成功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嘛,所以其他人肯定也行的。高杉,你也行的!”今夏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現在說話的語氣,又像是天真正直活潑開朗的大學生,在邀請別人跟她一起謳歌青春的時候那個調調了。當虛偽刻入骨髓,說起這種話就連草稿都不用了。

“……”高杉卻沒有表示出一點欣喜的表情,只是繼續看著她。

“嗯,其實,回到你們自己的世界,也是‘就業’的一種啊,我想你們原本並不是家裡蹲吧?嘛,雖然不會有人給我記功德,我就自己記下來唄。這樣回憶起來的時候,還會有種我當了無名英雄的感覺喲,很開心的。”今夏雙頰紅潤,眼睛裡有閃爍的盈彩。

“這個興趣不錯。”高杉評價著,接著問出一個他更感興趣的問題:“即使要付出代價,你也會做?”

今夏歪著頭略想了想,有些為難:“聽你這樣說,好像這個代價可不便宜呢?對此我不能給你肯定的答案。只能說,以我現在的心情,是啊,只要不是危及生命的代價,那即使要付出什麼,我也會做的。”

“嘛,所謂代價,對於許多人來說的確不便宜。”高杉繼續看著她:“尤其,是你這樣有野心的傢伙。”即使是這樣,也無法直接把要付出的代價告訴她。這就是規則。

“嗯嗯嗯。”今夏點頭,然後舉杯:“當然啦,那些能被當成考核評價的事我會優先做,以不影響自己的仕途為前提。啊,嘛,又說出來了~~好了別管那些,我們來乾杯吧。”將自己的底線明說出來,這是她的手段。她得讓高杉明白,自己不是個只會奉獻的傻瓜。

“呵。”高杉將杯子湊過去,輕輕碰了一下。“你要做到將軍嗎?”

又出現了,奇怪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