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骨散――”

啪的一聲寧玉把瓷瓶摔到他身上,碎了一地的白色粉末。

“慢性毒藥,直至死亡。”

寧玉嘶吼道,她一直以為秦昔久的到來是個巧合,甚至真的相信他是想要挽回她,可沒想到那麼快他就暴露了出來,軟骨散,小時候孃親一直用它毒家裡的老鼠,這是秦家特製的毒藥,她怎麼會不認識?

“你一直都想殺羅放,你一直都想殺他――”

她忍不住淚水又衝了出來,“他那麼善良,他叫你昔久哥,不顧危險去給你採藥,你怎麼忍心想殺他?”

“因為他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秦昔久拍了拍身上的粉末,既然她什麼都猜到了,那麼不如把一切都告訴她。

“你憑什麼剝奪他生的權力,你憑什麼?”

這個人,她不認識了,也或許她從沒有好好看清過他。

“楚慕欺君盜國,人人的而誅之,而羅放不僅是他親侄子還是前朝皇子,楚慕處心積慮要推倒帝君,就是要羅放取而代之。”

寧玉震驚地消化著他所說的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就因為羅放是前朝皇子?所以你們毫無罪惡感的殺了他?如果我沒猜錯,那夜在客棧你也是裝病,可為什麼還要多次救我們?”

“我救的是你,不是他。”

她後怕地搖了搖頭,當一切猜測都被親口承認為事實,心裡的那種痛竟是那般歇斯底里地湧了出來,“那麼那夜你其實是故意想把他引到山裡,好趁機殺了他!”

“如果不是怕你恨我,我怎會如此大費周章!”

他的毫不隱瞞,令她的心涼了個透,身子也踉蹌後退一步,“羅放死的那一刻,我已恨你入骨,我要回帝都,休要再攔我。”

“別忘了你娘是秦家人——”

她疾步轉身欲走,卻因他的話又停了下來,“你我有婚約,你就更是秦家人,楚墓已經在懷疑秦家,現下羅放又死了,你若回帝都就是羊入虎口,他不會放了你。”

她心頭巨震。

良久,竟緩緩笑了,眼裡閃爍著晶瑩淚花,“所以說羅放若不是一心想要帶我出府,他就不會死,原來,原來,竟是我,害死了他——”

那聲音充滿了無限蒼涼,秦昔久心中的疼痛比她絲毫不少,“玉兒……”他想抱住她給她一絲溫暖,她卻猛然退後。

“你別動——”

她眸光裡突然滲出微妙的笑意,看在他眼裡竟無比心寒,“昨天我已經把軟骨散放到了你的茶水裡,你難道不覺得身體不舒服嗎?”

“玉兒你……”

“秦昔久,我不懂你的深明大義,更不知何為大奸大佞,我只道人生來就是有感情的,我只為了感情而活。你和楚慕究竟誰是誰非,總有天下人去評論,我看的是人心。”

作者有話要說:

☆、重逢

再次回到帝都,一切都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大街小巷到處都傳著相國大人就要娶親的事,街頭巷口掛滿了紅色稠帶,好似滿城都熱熱鬧鬧的,只有寧玉滿腹心事,悲愴決然。

這一路,她一直穩穩地抱著那個黑色的盒子,不讓他日曬雨淋,阿放一直想見自己的親人,可多年來親人就在身邊,卻直到死也未感受到絲毫溫暖,如今,便讓她帶他去吧,回到親人懷裡他便此生無憾了。

相府大門口,張燈結綵,喜氣洋洋,成片的大紅喜燈從門樓開始繞相府整整一圈,比燈節時還要亮眼熱鬧。

寧玉站在那兩尊石獸前靜靜地看著,心裡不知是何滋味,相國大人真的要娶親了,娶言姑娘嗎?

正門和幾個側門她是進不去的,本想著從離浣衣院近的那個小角門進去,盼望遇到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