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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懂康熙的心思。康熙拈著鬍鬚,雖然沒說話,神色卻明顯輕鬆起來。
太子忽然跪下,“昨天兒子沒有看錯,確實是胤祉所為,那個死了的侍衛定是被他殺了滅口的,求皇阿瑪為我做主。”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三阿哥繃著臉,堅定地說:“兒子冤枉,還望皇阿瑪明察!”
康熙氣得臉色煞白,手一揮,似是想摔茶盅,忍了一忍,一掌拍在桌上,喝道:“朕昨天一直看著老三,他哪裡去殺人滅口!你對自己的親弟弟尚且如此,你、你太讓朕失望了!”
大帳裡靜得連呼吸都清晰可聞。我突地又是一抖,連忙垂下眼睛,緊緊盯著自己的鞋尖。
太子見康熙真的發怒了,急忙叩頭道:“請皇阿瑪息怒。兒子也是受驚過度才會錯怪三弟,請皇阿瑪恕罪。”
胤禛率先跪了下來,“求皇阿瑪保重身體!”胤祉、胤禩幾個也立即跪下為太子求情。我心中一急,忘了自己站在角落裡,剛屈膝下跪,便一頭磕在良妃的椅子上,那“咚”的一聲在寂靜的大帳中尤顯突兀。
我顧不上眼前轉圈的小星星,連忙說道:“靈犀失禮,求皇阿瑪恕罪。”
康熙頓了一下,忽然笑道:“你怎麼站在那角落裡,頭磕得暈不暈?”我見他沒有生氣,已覺萬幸,連忙回道:“靈犀頭不暈,謝皇阿瑪關心。”
康熙嗯了一聲,揮揮手,道:“這件事就到這裡,回京後再說。朕乏了,你們都退下。”
太子看看胤祉,咬了咬牙,道:“是,請皇阿瑪好生歇著,兒子們晚上再來請安。”
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
墮新眉
七天後,康熙下令拔營回京——在那種詭異的氣氛下,誰也沒有心思打獵。不知怎麼回事,我這段時間困得厲害,一直昏昏沉沉地睡覺。胤禩對我十分客氣,雖然我們坐在一輛馬車裡,他卻從不打擾我,似乎我怎麼睡都跟他無關。我心裡難受,嘴上卻半句也不能說,待到昏天黑地地回到京城時,已是五月底了。
在這次打獵中,唯一受到康熙稱讚的就是胤禩。
太子遇刺一事,他不僅懷疑三阿哥,當時在場的四阿哥、七阿哥甚至太子都在他的懷疑範圍之內,他唯一認為清白的只有胤禩。
所以一到京城,康熙便單獨把胤禩召進宮裡,我自己回到貝勒府。
一進黻霖軒,我立即感覺哪裡不一樣,震驚地掃視了一遍空曠的屋子,才發現書架上的書、書案上的紙墨筆硯、以及他的日常用品全都不見了。
我身子一晃,急忙扶住小如的手。玉紋端了杯茶給我,輕聲說道:“剛剛小順子來說爺最近很忙,以免打擾福晉休息,從今天起,這裡就做為福晉的臥室,爺搬到聽雪齋去住了。”
小如開口說了聲“小姐”立即住了嘴。我定定神,道:“既然八爺這段時間忙,就住在聽雪齋好了,你去給我準備沐浴。”
玉紋答應了,輕輕退出去。
我看小如一眼,“從現在開始,你再不能亂說話了,聽到沒有?”
她眼眶一紅,哽咽道:“爺好好兒的怎麼就搬走了,你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我握緊她的手,“不要緊的,不要緊的……”聲音象一縷煙飄蕩在空中,也不知是安慰了我還是安慰了他。
我根本沒有了解胤禩。他愛我,所以隱藏了許多的面目,只把最溫柔的一面展示給我。而我,被歷史矇蔽了眼睛的我,在內心深處,一直把他看作一個失敗者。我愛他,卻沒有發自內心地尊敬他,於是鑄下大錯。說到底,我不過是一個自私、愛慕虛榮的女人。他的寬容被我當成縱容,他的溫柔被我看作理所當然。我是一個自以為聰明的白痴。
君子溫而厲,威而不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