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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浮生。”
那人走過來,身上穿著侍衛服。他打量了浮生一眼,聲色俱厲:“這裡是皇上辦公的重地,未經傳召,任何人等不得在此逗留。你既然是服侍皇上的人,怎麼連這點規矩都不知道?”
浮生垂下頭,“趙公公前天才從寧妃娘娘那裡把我調過來,所以不太清楚這裡的規矩……”黑漆漆的眼睛裡浮上一層淚水,泫然欲滴。雪白的面孔在濃霧中若隱若現,楚楚可憐。
侍衛的心突地一軟,溫聲說道:“快回去,被人看見可不得了。”
浮生連忙道謝離去。
他看著這窈窕的背影,忽然喊了一句:“以後再不要到這裡來了!”自己也被嚇了一跳,急忙收住嘴。可是伊人魂魄已經飛到九天之外,並沒有聽見他的話。
浮生踉踉蹌蹌回到自己的房間,鑽進被窩,只覺兩腿發沉,渾身無力,腰背隱隱作痛,像是做了幾天苦工。她仰面躺下,闔上眼。湖心小居的一切似乎就在眼前,徘徊不去,攪得她的頭嗡嗡作響,那浸在水中的蘭花在腦子裡緩緩旋轉,漸漸幻成一張嘲笑的面孔。
她翻來覆去,直到窗縫裡射進一縷陽光時,才終於睡著。起來時頭昏腦漲,幾乎從床上栽下去。她摸摸額頭,又躺了下來,身上火燒般地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苦澀的液體流進嘴裡。有人在耳邊說:“這下好了,總算灌進去了……”隱約是趙士林的聲音。
喉嚨裡的藥象一帖清涼劑,使她的體溫迅速降了下來。
那雙熟悉的手撫上她的額頭時,浮生有種做夢的感覺。她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這個溫暖的夢催她落淚。
淚落無痕。
她一直在床上躺了五六天才下地,也沒有人叫她去當值。她似乎被遺忘在角落裡,無人察看。幸好飯菜絲毫沒有少她的,這令她十分安慰。她真的只把那雙手當作一個夢,每天照常作息,很是滿足。
這天,她正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語:“浮生,你還記得那個石人嗎?你走的時候,他一直在草原上看著你,保佑著你呢。他的臉雖然缺了一塊,可還是很好看,是不是?”陽光照在她的臉上,肌膚宛如透明。
“真的嗎?”有人在窗前說。聲音雖然溫和,卻讓浮生跳了起來——該怎麼稱呼他呢?
這個問題一晃即過,閃電間,一句話已脫口而出:“奴婢浮生參見皇上,皇上吉祥。”
那晚月色很冷,露涼如水。月兒一直往下沉,幾乎能觸著水晶簾子。簾子的晶光映在帳幔上,兩人臉上的汗水也閃爍起來。
暖閣外站著一群人,面面相覷。敬事房的值班太監神色惶惑,“趙公公,今兒個的事該怎麼記才好?”
趙士林斜他一眼,吐出兩個字:“照常。”
那太監一額頭的汗,“可是……可是……”
趙士林壓低聲音:“皇上的心思可不是咱們奴才能猜的,你要想保住腦袋,就得知道什麼時候該聰明,什麼時候該糊塗。”
“是、是,多謝公公提醒。”
外面漸漸安靜下來。
帳內有一個男子滿含笑意的聲音,“你早上說的那個石人是怎麼回事?”
“那是我們草原上的一個傳說。據說有一個力大無比的年輕人,名叫沙得克,他喜歡拿著鞭子趕山玩,一會把山趕到這裡,一會趕到那裡,自由自在。有一天,他來到我們那片草原,頓時被美景吸引住了。為了保護這片草原,他讓山神做了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石人,立在草原上。”浮生有些羞澀,兩頰燦若雲霞,“我離開草原的時候,一直回頭看著他……”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口:“您比他還要好看。”
她雖然沒有讀書,也沒有漢人的禮教意識,但是在宮中薰陶了幾個月,也知道有些話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