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忘懷。

沒有人說話,只有細竹簾子被風吹得啪啪作響。拂過來,亮光一閃;拂過去,重新露出溫柔的藍天白雲。

美麗的日子,象陽光下的水流,無聲地湧過。

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走吧。”我對他做了個離開的口型。

他會意,“皇上打算何時回宮?”

“你們商議派誰去西北?”胤禛放下酒杯,淡淡地問。

我的心一緊,胤禩看我一眼,“目前擬定了兩個人,九貝子允禟和果郡王允禮,還待皇上最後裁決。”

允禮早年便是“皇四子黨”的成員,現在聖眷正隆,之所以定他和允禟,大概就是大家都知道雍正的心思,所以才找了這麼個綠葉。這年頭,誰不精的象狐狸,只是允禟該怎麼辦……

果然,“皇考當日曾經說過,行軍必派王公前往。朕仔細考慮過,果郡王資歷尚淺,就讓九貝子去。”他的語氣相當堅決。

“皇上……”我忽然想起女子不能議政,連忙收住口。

“怎麼了?”他的聲音有幾分冷厲。

我額頭滲出一層冷汗,臉色蒼白,不知該說什麼。

“朕看廉王妃好象著涼了,你們早些回去吧,九貝子一事就到這裡。”

我黯然,他完全知道我想說什麼。可是他話一出口,誰也不能更改。他執意要允禟的命,以年庚堯的能力和他在西北的勢力,完成這一任務是綽綽有餘了。

我嘴唇動了一下,胤禩已經站起身來,道:“是,臣弟告退,皇上也請早些回宮。”

兆佳氏衝我使個眼色,我明白她的意思,只得和胤禩一起行禮。

走出莊門口,我不由大吃一驚——門前的開闊地上站滿了廉王府的親兵,有幾百人之多,看見我們出來都面上都是一鬆。

加新駕著馬車過來,他將我扶上車,吩咐一聲:“走。”

後面的親兵動作整齊,翻身上馬後,把馬車圍在中間,迅速朝府裡行去。

“我……”我們同時開口,“還是你先說……”

——我絕倒,怎麼每一句話都一樣。

他咳嗽一聲,捲起我的裙襬,檢查膝蓋上的傷口。我想起昨夜的惡夢,心中一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又怎麼了?”

“原來今天不用早朝,難怪呢。”我放下裙襬,淡淡地說。

“你從來不說你不高興的,我還以為……”

“你以為我不會介意是嗎,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我一直很介意,非常非常地介意,原來的大度都是裝的,我裝了二十年,累了,不想再裝了。這就是我的本來面目。”我語氣冷靜,似乎在說一件不相干的事。

我的心事,只有天邊月知曉。

他拿出我藏在袖子裡的拳頭,看著捏得泛白的手指,突然低低嘆了一聲,“太懂事了,也讓人心痛……”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不知是表揚還是貶斥。

我偏過頭,沒有說話。

“我已經讓人把素心送到弘旺那裡去了,從今以後,只有我們兩個。”

他的語氣十分複雜,七分冷冽中,還夾著三分歉然,三分惆悵。

我尋思著他話中的意思,心越來越沉,一時沒有細想,脫口道:“你要是捨不得就把她接回來,何必說這些給我聽……”

他一愣,“這句話怎麼說的?”

“反正你喜歡她甚過我。”

他聽出我話中賭氣的成分,啼笑皆非,“你比我的性命還重要,你還說我不喜歡你?”

“可是你昨天看見她的信就走了……”心中還是委屈難耐。

他擁住我,下巴擱在我頭頂,“我今早去陪你吃早飯,聽說你昨晚又是做噩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