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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送那纖細苗條的背影離去,然後站在窗前,閉上眼睛,捕捉空氣中那飄忽不定、難以名狀的幽香。
這一幕,都被站在拐角處的浮生看在眼裡。
初弦好
廉王妃離開時,裙踞隨風飄揚,銀光閃閃,十分動人。
浮生神色木然,那潔白的裙踞似乎一直拂到了她的心裡,冰涼而無望。她淒涼地想著:“我早該知道是她了,卻自己欺騙自己——她年紀太輕,不是那畫中人。可是看他的神色,那滿滿的愛戀想念,不是她,還能是誰?”
她想起了廉王妃的手。那是一雙真正的柔荑,象花瓣一樣白皙柔軟。浮生瞥到時,立即縮起了自己的手。
還有眼前他寂寞的身影,籠罩在一片寧靜的悲哀中,無盡的念想象藤蔓一樣四處伸展。
剎那間,浮生只覺無限彷徨寂寥。雖然一早就知道結局如此,也在心中千百遍地設想過這種局面,可是一旦真正發生了,悲傷和心痛還是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
天老地荒。
“啊!他是多麼地愛她。”
“我再等不到他了。從今以後,我只能遠遠地看著他。”
雲笙見她神色悽苦,心中不由大感難過。自從浮生調來伺候寧妃起,她就喜歡上這個溫柔堅強的女孩子。無論寧妃怎樣對她,她總是一聲不吭地承受下來,過後也不抱怨,就像一個最聽話的孩子,什麼也不說,只是逆來順受,乖巧得讓人心疼。
誰都可以看出她對皇帝的情意。可是在皇帝的眼中,一路走來,沿途的風景都是幻影,只有那一個人最真實。最大的悲哀就在這裡——她不愛他。或許是不能,或許是不敢,或許是不願。
歲月就這麼蹉跎過去。
這是誰的錯?——誰都沒有錯。
胤禛並沒有象浮生以為的那樣痛苦,相反,某種莫名的喜悅正在胸口盪漾開來。她是一種無法滿足、也不可能滿足的憧憬。是他年少時的夢,是全部愛情的寄託。得不到她固然痛苦,卻永遠不會失望。情到濃時情轉薄。同樣的道理,一片深情冷處濃。只要知道她幸福就夠了。
他在窗前立了片刻,靜靜離去。
浮生走到他站過的地方,輕輕伸出手,帶著他體溫的風悄悄從指尖滑過。溫暖的春風,使人心醉,使人心碎。
春風一路拂面,綿長柔軟的柳枝絲絲弄碧,絢爛的桃花燦如雲霞,開一分,春光便減去一分。
“廉王妃今年多大年紀?”回到竹音館後,浮生漫不經心地問雲笙。
“奴婢不知道,大約不小了吧。”
“看上去好像只有二十多歲,我還以為是廉親王續娶的呢。”浮生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諷刺,雲笙沒有接話。
浮生沉默了一會,端起茶杯,低頭苦笑。身下的軟墊椅子忽然堅硬起來,她如坐針氈,十分難受。她知道,這種感覺叫嫉妒。
痛苦象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壓在她的心上,漸漸變得潮溼柔軟,慢慢從眼眶中溢位來,一滴滴濺到茶杯裡。她的思緒飄到很遠地方。小燕子高高飛翔,純潔的玫瑰花嫣然綻放,幸福在花心中假寐,但是她無力摘取。
沙得克的石像還深情地立在薩瑪利仙的墳旁。
浮生抬起頭,看向窗外。百花綻放,明淨的天空露出金色的微笑,鳥兒在枝頭高唱。她想起了爹孃的話:“只要生活得問心無愧,就沒有什麼可害怕的。”
窗外的梨花滿樹潔白,天空笑盈盈的,春天的氣息純潔而可愛。
所以人更應該自愛。
“我不奢望你愛我,我不作非分之想。我願意一直等著你,陪著你,就象草原上的石像,永遠永遠伴在它心愛的人身旁。”她的聲音很低很低,纏綿而柔和,象某種古老的、久已忘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