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名字前加上“舅舅”二字,使他成為全天下人的舅舅。他志得意滿,卻不知道月滿則虧的道理。

他不用得意,很快就會輪到他的。

王項齡是享有盛譽的飽學之士,胤禛之所以讓他來,無非是想借他之嘴把胤禟三人的言行告知天下,為自己以後的行為埋下伏筆。

隆科多有些發福,二人拜見皇帝后,沉默地站在一旁——他們今天的任務只是做觀眾。

胤禟忽然冷笑道:“怎麼,舅舅隆科多也來了?”

隆科多裝聾作啞的本事不是一般地好,可他一向被人捧慣了,此刻猛然聽見胤禟嘲諷的聲音,也有些忍不住,道:“請九貝子自重。就算您是皇上的弟弟,也要遵守君臣之道。”

胤禵一眼斜過去,“哦?原來你這奴才還知道什麼叫君臣之道啊?”

隆科多和胤禛臉色都是一變——胤禵這句話太厲害,一下刺中了他們的心臟。

一個侍衛走上前來,伸手拉扯胤禵的衣袖,命他向新皇下跪。

胤禵大怒,一腳把他踹開,大罵道:“我乃皇上親弟弟,你一個擄獲賤奴,竟敢來扯我的袖子。懇請皇上立即將這狗奴才正法,以正國體。”說完,昂首看向胤禛。

胤禛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雙手卻緊緊握成一團。

我知道他十分惱怒。胤禟他們在等待藉口,他同樣在等待藉口。現在就看誰準備得更充分了。天時、地利、人和,他幾乎全部佔齊。我早就說過,他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所以胤禟他們才會輸。

我沒有猶豫,上前說道:“十四爺請冷靜一些,不要跟這個奴才一般見識。”

胤禵瞪著我,似乎第一次見到我,半響,冷笑道:“難怪廉王爺在家養病,原來如此……”

我眼前一黑,咬緊牙關,一言不發地退下。只覺得自己好像在做一場荒唐、悶熱而可怕的夢,好似經歷了一場侮辱,而且是一個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人。

胤禛怒道:“來人,將撫遠將軍拿下,從今天起,革去其郡王爵位,待於府中,聽候發落。”

我大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懇求道:“求皇上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饒過十四爺!”說罷叩頭不止。

胤禟猛地站起來,走了兩步,又頹然坐下。

胤禛看他一眼,頓了一頓,對一旁的宮女喝道:“還不快扶廉王妃起來!”

雖然如此,我的頭皮還是磕破了,火辣辣地痛。

胤禵還在冷笑,但笑容已經有些牽強。

我捂住額頭,看向胤禛。

他臉色發青,恨恨地說:“即日起,勤郡王奉旨待於府中,沒有朕的命令,不得外出。”

我鬆了口氣。還好,胤禵的王爵沒有被革去。否則被德妃知道了,又是一場大鬧。

“朕乏了,你們都退下吧。”他的聲音有些疲憊。

隆科多率先跪下:“微臣等告退。”

胤禟三人也不行禮,就這麼大剌剌地走了出去。我剛轉身,忽然聽見身後一個聲音:“你等一下,讓太醫給你包紮了再走。”

我知道他還有話要說,立即停下腳步。

胤禵回頭看我一眼,眼中的歉意讓我心頭一熱,微笑著對他搖搖手。他神色一鬆,和胤禟、胤俄一起快步離開。

“你是真的關心他們。”胤禛語氣苦澀。

“他們都是您的弟弟。”

“可是他們從不把我當兄長看待。”他冷冷地說。

“您現在是九五之尊,何不對他們寬容一些?”

“我……朕對他們還不寬容?若不寬容,我剛剛就把他們三個都抓起來了。”他推開後面的窗戶,“你看看。”他還是沒有說那個冷冰冰的字眼。

我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