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兒有晴翠的山巒和霏微的煙靄,推開窗戶,滿眼的青山綠水。

我在心裡補充道,從此,王子和公主過著幸福的生活。

冬日的陽光照在積雪上,反射著五彩的光芒,遠遠飄來的梅花的香氣久久繚繞著,還有那葉子上沾滿雪花的翠竹,空氣清新得可以掬在手中,按進心裡。

林太醫已經侯在黻霖軒,他檢查完我的傷口後,躬身道:“王爺請放心,福晉只是擦破了皮,張大人已經上了藥,好好調養,不會對身體有任何影響。”

即使這樣,胤禩的臉色還是有些難看。

“我當時心裡著急,也來不及細想……”

“今夜肯定有月亮,嗯,還是滿月。”

我瞪著他,發現他們兄弟都是跳躍式的思維方式。

“今晚陪你看月亮,好不好?”

可憐的我還在三段論中掙扎——

大前提:瘋子不具備正常的思維。

小前提:我們思維都很正常。

結論:我們都不是瘋子。

“在想什麼?”

我定定神,“胤禵還好嗎?”當然是他們告訴胤禩我受傷的事。

“你應該改口叫他允禵。”他遞給我一張聖旨,原來是誠親王胤祉上疏,援例陳請將諸皇子名中胤字改為允字。

我將聖旨擲於炕上,懶懶地說:“小二,上茶!”立即被這位“小二”賞了一記爆慄。

我抗議:“喂,我是病人好不好?!”

“我也是。”

於是兩位“病人”一起躺在床上“養病”,由小如上茶。

他握住我的手,十指緊緊交纏。握了這麼多年,熟悉得就像是自己的手。所以對方稍有損傷,我們都感同身受。

我翻過身,面孔埋在他的頸窩。

門外有人咳嗽,我悄悄地說:“是不是有什麼事?”

他拉起被子矇住我的頭,“沒事,睡覺。”

溫暖的黑暗包圍著我們,無比的溫馨浪漫。聽覺似乎尤其靈敏,我甚至能夠清晰地聽見屋頂掠過的風聲。

我附在他耳邊,笑道:“聽見沒有,聖誕老人駕著飛馬來送禮物了。”

“傻瓜,是你養的鳥。”

“笨蛋,是聖誕老人。馬上要到聖誕節了,他來送禮物了。”

我把這位有著粉紅色面板和白色大鬍子的可愛老人的故事講給他聽,他大笑,“那你把長筒襪準備好,幫我也準備一個。”

我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我愛你,沒有人能夠比我更愛你。”

“我也是。”他吻我額頭的繃帶。

窗外的鳥兒歡快地鳴唱著,讓我們心中生出無窮的快樂,認真地討論到底是海南好還是杭州好,直到昏昏欲睡。

那晚果然有一輪滿月。我從未見過那麼美的月亮。大雪過後,天空澄澈得近乎透明,寒星閃爍,幾縷薄如蟬翼的雲彩被月光染成淡淡的紫色,收卷自如,高遠淡泊,如我身邊的人一般。月光一寸寸地移動,掠過嘆息橋,橋下的流水,湖邊的梅林,一直移過牆頭,耳邊傳來清脆的鳴叫聲。

新的一天開始了。

十一月十九日,胤禛以登基告祭天地、太廟、社稷、奉先殿,並下令京城開禁。緊張的氣氛總算稍稍緩和了一些。

十一月二十日,胤禛正式舉行登基大典,御太和殿接受百官朝拜,頒佈即位詔書,宣稱“皇考升遐之日,命朕繼承大統”,宣佈不作政治變更:“朕之昆弟子侄甚多,惟思一體相關,敦睦罔替,共享昇平之福,永圖磐石之安。”同時公佈了恩賜款項三十條,改年號為雍正,依照習慣,明年為雍正元年。

我最擔心的是十四他們會不會在大典上鬧事,胤禩安慰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