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某一個會議上的長篇大論,也都能從中央或地方報刊上找到出處,毫無新意。人們對他的恭敬或討好都是慣性的,甚至是機械性的。請示彙報的事情一多,就更煩。有時靜靜地想,也覺得沒意思。沒當官時想當官,當了小官之後就想當大官。當來當去,並沒有當出什麼新的味道。可跟劉小樣在一起時就不一樣,那便真正有了做人的滋味。做人的滋味是男人和女人共同做出來的。

3。 玫瑰花苑18號(2)

想念的過程是對想念本身的一種強化。越是壓抑自己不想,可越是想得厲害。想來想去,羅達慶發現了一個最實質性的問題:覺得自己愛上劉小樣了。他沒法控制自己的思緒。那天晚上在他的辦公室,他就給她打了一個小時零五分鐘的電話,直到把劉小樣的手機打得沒電為止。他的傾訴讓劉小樣很感動,劉小樣在電話的那一端嚶嚶地哭了。整整一夜,羅達慶都沒回家,就睡在他辦公室裡面的小床上。半夜女兒還給他送過一次夜宵。他的老婆孩子還有市政府的幹部職工,都知道他經常睡在這裡。這也成為他勤政敬業的一部分,也是他作為一個人民公僕的具體表現。有些時候,他老婆或女兒羅燕妮還給他送點心來吃,但從來沒人懷疑他有什麼作風問題,或者是跟老婆關係不好。大家都曉得他在男女私情上是個無比正派的人。睡在辦公室,除了可以靜靜地看書或思考問題之外,他確實有這個癖好。只是他把這個癖好以加班的形式出現,就增加了幾分英雄色彩。所以,各縣區的領導們都知道他是個工作狂。他以此保持著良好的口碑。

想到極點的時候,羅達慶終於做出了一個重大決策:把劉小樣叫回來。又是一個晚上,羅達慶打電話,讓她回來,別在深圳打工了。如果你不回來,我會想死你的。劉小樣說:“我回來怎麼辦?叫你養活?”羅達慶說:“你馬上回來,我給你找個工作,這樣我們就可以經常見面了。”劉小樣說:“現在我的工作也不錯的,比較安定。”羅達慶說:“你現在那是什麼工作?你一回來,我就可以讓你當上國家幹部。”劉小樣說:“當真?”羅達慶說:“難道我會跟你開玩笑嗎?難道我一個市長,連這點能耐都沒有?”劉小樣最終下定了決心,答應十天之內回來。

劉小樣從深圳回來那天,是一個細雨霏霏的傍晚。天空中飄浮著許多詩意,那是上帝專門為他們搭建的舞臺佈景。根據羅達慶的意見,讓她住在一家並不顯眼的普通賓館。住下之後給他打了電話,羅達慶接到電話就直奔賓館。他讓司機把他送到離賓館不遠處就下車了。他對司機說有點事,不用來接他。司機是不便問也不能問首長有什麼事的。“不該知道的就不要知道,也不要問”這是他們的處事原則。然後羅達慶就打著傘進了賓館。賓館不大,主要是接待外地客人的,沒有人認識他。再說,雖然羅達慶是上電影片率最高的人,可老百姓對本市電視臺不感興趣,他們一般只收看中央電視臺的節目,本市電視臺灰濛濛的畫面他們幾乎不看,所以他們並不認識市長為何人。這也是羅達慶選擇普通賓館的原因,他就害怕別人認出來。當然,萬一認出來也無所謂,隨便撒個謊就掩飾過去了。羅達慶是有這個心理準備的。

好在一路暢通無阻,沒人跟他打招呼。

兩人在賓館親熱一陣之後,劉小樣給他點支菸,泡好茶,說:“你準備怎樣安排我?”

羅達慶說:“你別急,別急嘛,先住在這裡再說。”

劉小樣畢竟是山裡飛出的鳳凰,知道節儉,說:“那不行,這裡每天一百五十塊錢,一個月就幾千塊錢白白花出去了。你給我找個地方住吧。無論花誰的錢,都是沒有必要的。”

羅達慶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