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確實有收購服裝廠的意向,答應適當的時候回去考察一下。羅達慶非常感激李夢澤的盛情款待,一再對李夢澤說:“歡迎你回來投資,我在瑤池為你接風。”李夢澤說:“到時候會給你添許多麻煩的。”羅達慶說:“麻煩是為了我們那裡的繁榮,多一些這樣的麻煩求之不得。”兩人握手話別。

劉小樣沒有趕來送他,也不能趕來送他。臨走的頭天晚上,劉小樣來跟他告別。因為身體的特殊情況,沒做其他事。劉小樣一直重複著一句話:“別忘我。”羅達慶將這句裝在了心裡,帶到飛機上作專題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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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玫瑰花苑18號(1)

羅達慶深圳之行給老婆孩子帶了不少東西回來,都是首飾和服裝之類。每次從外面回去,女兒羅燕妮就喜歡翻找父親的包,看看給她買了些什麼。客廳裡的沙發上全擺著羅達慶帶回去的東西。羅燕妮找來找去都沒找到她最想要的鑽戒。羅燕妮說:“爸爸,鑽戒呢?”羅達慶煞有介事地說:“在包裡呀,你好好找找。”羅燕妮左翻右翻,都沒翻到什麼鑽戒。羅達慶大吃一驚,一臉遺憾的表情,說:“壞了,那就是丟在什麼地方了。”羅燕妮看著父親,說:“你恐怕是沒買吧?”羅達慶說:“沒買?我怎麼會沒買?你問趙一光他們,我買的時候還是他們倆參謀的,五千多塊錢呢。”羅燕妮失望地說:“真是可惜了,替別人買了。”羅達慶說:“丟了就丟了,下次我再出去時,給你買一枚更好的。”妻子說:“我看你呀,什麼時候還要把自己丟了,”羅達慶說:“不就是枚戒指嘛。”

實際上,羅燕妮也不缺一枚戒指的。她在瑤池市電視臺上班,是廣告部的工作人員。作為一家地市級電視臺,其覆蓋率和發射功率都是很小的。小小一個地級市,就有有線臺、教育臺和市電視臺三家電視臺。市電視臺是龍頭老大,但兄弟間競爭也非常激烈。加上地區經濟不發達,廣告業務的總量不大。電視臺臺長把羅燕妮放到廣告科,就是為了透過她父親的影響和關係去拉廣告客戶。當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廣告部油水厚,除了可以搞些灰色收入外,不少投放廣告的客商都喜歡給廣告部送東西,送東西也成了打廣告的一種形式。就怕人家不要,要了就證明瞧得起你。任何新產品的問世,他們都是第一批試用者。所以一枚戒指,對她來說是小菜一碟。僅是戒指,她也不少於十枚,她經常在一週之內換一次首飾,可就是沒有一枚樣式很好的鑽戒。比起其他工薪階層的女孩,羅燕妮活在天上。往往不知足的人,恰恰就是那些活在天上的人。

第二天上班,羅達慶就攜工業局長到市委去了。把這次考察情況向市委書記蘭之春做了彙報。彙報材料是趙一光在深圳時早就寫好了的,只需照本宣科地講一下就行了。當領導就有這個好處,你需要講什麼,怎麼講,自然有人為你準備。市政府辦公室集中了一批筆桿子,他們一個個都是神槍手,無論在任何地方走馬觀花看一眼,都能給你說出個一二三四來,這是他們長期練就的硬功夫。深圳之行,在幾家國有企業和私營企業看了看,趙一光就結合本地實際總結出了十多條經驗教訓和相關體會,而且對本市工業的發展提出了卓有見地的看法和意見。蘭之春聽了彙報,連連說好,並提出,要利用這次考察的有利時機,加大改革力度,力爭早日使本市國有企業走出困境。

回到瑤池後的羅達慶腦子裡多了一份掛念,這就是劉小樣。每當忙忙碌碌之後小憩下來,劉小樣就會飄然而至,來到他的眼前,朝他面若桃花一樣地笑著。於是,他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都會重新在他的腦海裡演繹一遍。當初他只是回味,慢慢地,就變成了一種懷念、一種思情、一種帶著嚮往的追想。現在,他居然發現,這種模式化的機關生活太枯燥了,每天都在接受來自下屬的報告和奉承,他只需要點頭說是或不是